山林寂静,房间外只剩下虫儿发出些许低鸣。
月色洒在窗纸上,房间里的景物朦朦胧胧。
太后裹着红裙,斜靠在雕花软榻上,模样有些疲惫和慵懒。
许不令正襟危坐,侧目瞧着佳人的侧脸,沉默片刻,抬手勾了勾有些散乱的秀发。
“别……别碰我……”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太后抬手在许不令的胳膊上打了下,又无力垂了下去,瘫在榻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不令摇了摇头,轻声安慰:
“宝宝,睡一会儿吧。”
太后眼中显出几分恼火,慢慢清醒过来后,脸儿微冷:
“放肆,谁是你宝宝,叫太后!”
许不令无奈的挑挑眉毛,转头看向了别处。
太后休息了片刻,依旧使不上力气,话语倒是清晰了些:
“你个孽障,竟然骗本宫造那种东西……你没良心……”
许不令抿嘴笑了下:“这不是为了解毒嘛。”
“呸—”
太后越想越气,方才她都求饶听话了……
“你……你解什么毒?你就是为了欺负人,我……本宫不救你了,你去死吧……”
说话都带着点哭腔。
许不令忙的偏过头,抬手擦了擦太后的脸颊:“嗯……确实是解毒,今天都解了三次毒,以前天都亮了,现在还天黑着。”
“……”
太后抬眼瞄了瞄,好像确实时间快了不少。可快又什么用,再解毒她非得死屋里。
“你……你把东西换给我。”
许不令摇头轻笑,抬手把放在软枕下的鹌鹑蛋拿出来,递给太后。
太后眼中带着几分畏惧,如同见了蛇蝎般,抬手就拍了下,直接把呕心沥血琢磨好多天的金蛋拍了出去,眼中的恼火才消了几分。
许不令叹了口气,轻声劝慰:“湘儿……”
“不许叫。”
“……太后想不想再逛一次仙女桥?”
房间里忽然平静下来,呼吸声都停下了。
仙女桥……
糖葫芦……
沉默不过稍许,太后便用胳膊肘撞了许不令一下:“你走。”说着强行用胳膊撑起身,从软榻旁的案几上拿起红木小牌,取下刻刀,认认真真的在‘正正正下’上面又刻了一笔,然后便坐在榻上,握着小木牌默然不语。
窗纸上的朦胧月光印在太后的身侧,却看不清表情。
许不令坐在身旁,淡淡幽香传入鼻尖。稍微迟疑,凑近了几分。
“呜~”
太后轻轻蹙眉,扭了扭身子想躲避,只是手被握住了。她始终偏着头不去看许不令,最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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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东方的晨曦洒在了山峦与郊野上,芙蓉观下的石道,小轿渐行渐远,陆夫人身着淡绿宫裙,站在道馆前挥手和闺密道别。
离开长安个把月,再逗留不免惹来非议,太后没有再回避暑山庄,直接带着丫鬟护卫返程回宫,下次见面便是长安城了,也可能是在仙女桥上。
许不令身着雪白长袍,站在陆夫人身后目送,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笑意。
轿子消失在山道拐角后,陆夫人转过身来,走向静养的竹林:“令儿,回去吧。”
许不令微微点头,转身准备跟随,只是刚走出一步,腿软了下……
“呀—”
陆夫人见许不令一个趔趄,连忙用身子撑住许不令,熟美脸颊上带着几分焦急:
“令儿,怎么啦?”
许不令脸色尴尬,轻咳一声站直身体,任由陆夫人扶着:“岔气了……没事儿,走吧。”
陆夫人好不容易看着许不令一天天恢复,见许不令又变得弱不禁风,岂能不着急,抬手抱着许不令,转眼就要叫护卫过来。
许不令无可奈何,强提一口气,把比他矮些的陆夫人直接横抱了起来:
“我真没事,陆姨别担心。”
陆夫人被公主抱,脸上也没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抬手又在许不令额头摸了摸,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柔声道:
“还在养伤,不能大意,快放我下来,别累着了。”
许不令放下陆夫人,呵呵笑了下,陪着陆夫人走向竹林。
陆夫人还有些后怕,想着过几天的安排,认真道:“要不把那什么比武推了吧,都是些江湖蛮汉,你伤还没好,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许不令摇头轻笑:“风声已经放出去了,青魁的匾额我又不稀罕,真打不过认输便是,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省的一堆人惦记。”
陆夫人勾了勾耳畔的发丝,轻轻点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刚刚在竹林间走出几步,狭窄的石道上宁玉合迎面而来。
瞧见许不令后,宁玉合脚步顿了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