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永家老、以及一郎他们当时决定刺杀松平源内的行径……应该也算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绪方一面在心中发出这通简短的感慨,一面不自觉地在脸上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绪方不是笨蛋。
作为当事人的他,那时比谁都清楚刺杀松平源内有多艰难。
刺杀失败了就是死。
刺杀成功了也要背负上“弑主”的罪名,过上被幕府通缉、追杀的生活。
不论是刺杀成功还是刺杀失败,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在明知刺杀极其艰难,而且不论成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绪方还是决定抛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对松平源内挥剑。
绪方相信仓永家老、一郎他们当时肯定也是和他一样的心境:面对已知的悲剧,也仍旧一往无前。
而绪方3个月前进攻二条城时的心情,也和1年前决定刺杀松平源内时的心境大同小异。
明知此举等于是彻底地得罪幕府和不知火里,也还是义无反顾。
绪方一边细细地回忆着自己当时下定决心刺杀松平源内和进攻二条城时的心境,一边提笔蘸好了墨水,在考卷上缓缓书写了起来……
绪方将自己那时的心情、那时的决意,融入进了笔尖的墨水中,化为了一个个字词……
……
……
在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官府的人十分准时地敲响大锣,告知所有人:时间到。
绪方也算是玩了一把极限操作——在用来告知众人时间到的大锣敲响时,绪方刚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将考卷交给了进房收卷的官差手中后,绪方长出了一口气。
“比想象中的还要累人呢……”
然后苦笑着低声感慨道。
许久没有像这样集中全副身心、俯身做卷子,都让绪方有些不太习惯了,答完卷后,只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揉捏了下因长时间的写字而有些酸麻的右手后,绪方拿回放置在身侧的刀,快步离开了所处的茶屋,回到了他和阿町、葫芦屋一行人栖身的旅馆内。
刚回到旅店的房间内,绪方便立即被阿町等人包围,追问文试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绪方答道,“绝大部分的题目都答得上来,只有少部分题目不知对错。”
“比较难办的是这文试出现了些许的意外……”
绪方将考卷上多出了一道题的这突发事件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众人。
在出了茶屋后,绪方有留意去听周围人的谈话声。
因此绪方发现——所有的人都对考卷上多出了一道题而感到非常地吃惊。
绝大部分人在出了茶屋后,都在那和友人讨论着为什么考卷上的题目数量和种类和之前官府所说的不一样,或是与友人分享着自己是怎么答那道“作文题”的。
“那道题我基本是随性发挥啊。”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的绪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知道我那样的回答算不算过关。也也不知那道题重不重要……”
“如果只有答好那道题的人才能通过文试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嘛,有自信一点,绪方君。”一如既往地像个废柴一般坐在房间角落的源一一边喝着酒,一边发出“哧哧哧”的笑,“这种和写文章有关的题目,全看评卷人是否赞同你所写的东西而已。”
“说不定评卷的家伙格外钟意你所写的回答,然后决定判你为文试头名呢。”
“文试头名什么的,这种事我可不敢想。”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拿什么文试头名,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顺利通过文试’而已。”
“呵呵呵。”源一发出一通古怪的低笑声,“绪方君,你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所悟出来的最深刻的道理是什么吗?”
“那就是——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永远比说书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故事还要夸张、还要不讲道理。”
“所以你的文章刚好很合评卷人的胃口,然后评卷人决定判你为文试头名的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哦。”
说罢,源一再次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随后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望着正悠闲自在地喝着酒的源一,绪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话说回来……总感觉源一大人他自来到江户后,好像就什么事都没干过啊,每天就只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喝着酒……
……
……
当天晚上——
江户,松平定信的府邸,松平定信的房间——
“老中大人,这是最后的考卷了。”
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将一大摞考卷放置在了身前的榻榻 米上。
“嗯。”坐在立在身前不远处的松平定信轻轻地点了点头,“立花,辛苦你了。”
松平定信与立花之间的榻榻米上,此时摆上了一摞摞的考卷。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