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的坟你”榪
夏日的小山上,阳光照得很暖,让人浑身都热乎乎的。而三个小小的土包与坑洞,就像是墨西哥敏狐用心刨出来的家。仔细看去,坑洞向南,土堆向北,贴心的“坐北朝南”。而那土包上,竟然还画了三个抽象的小人,隐约就是两大一小
老民兵奇瓦科瞠目结舌,眼皮直跳,嘴角一阵抽抽。他看着奇帕瓦选的“风水宝地”,看着那代表自己的小人,又转头看了看儿子真诚的脸。他颤抖的举起巴掌,狠狠地咬了咬牙,但终究还是没舍得打。
“好儿子爹还活着哇眼下估摸着,还用不着这地儿”
“对哦爹,你既然还活着,妹也还活着那明天我就把你和妹的坟,都平了”
“你”
老民兵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发抖。他无言了片刻,看着儿子脸上真诚的喜悦,忽然心中酸楚,低低的叹了口气。
“算了都留着吧”榪
老民兵转过头来,眺望着山头的风景。不高不矮的小山,夏天绽放的山花。东边是开阔的大湖,西边是人烟茂盛的营地,南北都是平坦的原野与农田到处都是生命鲜活的气息。
“有山有水,有花有田这块地,风景是真得好哇你既然要呆在这里,就还是留着坟吧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什么时候,死在哪里。你留着这儿以后啊,多少是个念想”
说着,老民兵就转过身,低着头,往小山下的湖边走去。
“爹你咋往回走啊红鸦城在西边呢”
“你等我一会我去船上拿点东西。”
山不高,离湖边的长船也很近。片刻后,老民兵揣了些古巴桐油树的种子,重新回到了山头。接着,他看了眼呆站着的儿子,问道。
“奇帕瓦,你给我挖的坟这山头,是你的地吗”榪
“啊爹,这山头种不了东西,没有部族占着。我要去讨来的话,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
“嗯那你就去讨来吧别让咱家的坟头,真给别人平了”
老民兵奇瓦科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来,招呼奇帕瓦过去。
“呆站着干啥你不是会挖吗过来帮我挖坑把这些油树的种子,都仔细种在周围,每个隔开几步山上光秃秃的,只有花没有树,总是差了些意思”
“啊种树哦,好”
荒原武士奇帕瓦蹲在地上,一边麻溜的用斧头刨坑,一边疑惑的问道。
“爹,这是啥种子,摸起来怪怪的你刚才说,油树”榪
“对就能结油乎乎的种子,种子能榨出油的树爹好不容易,才从东边海上的古巴蛇岛,拼命带回来的”
“啊能榨出油可以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记住了,这种子榨的油有毒能用,但不能吃。”
“不能吃的油那又有啥用啊”
“奇帕瓦,你要带人打仗,要用油保养装备把油涂在铜刃上防锈,涂在皮甲上加固,浸泡枪杆加韧,抹在大弓上保养这油啊就是让你在打仗前,仔细做好准备别到时候,你挖的坟,我没用上,倒是”
说到这,老民兵抿了抿嘴,不愿说出后面的话。荒原武士奇帕瓦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两人就这样忙活了好一会,种了十几颗来自古巴的桐油树。然后,老民兵看着一排新挖的小土堆,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虽然不是家乡的破布木,但能产油的树,总归是有大用的等我走了之后,你要记得照料这些树也照料好自己”榪
“放心吧爹我可勇猛了,还有野牛皮的厚甲那些拿着石矛的部族战士,十个都伤不到我一个”
“你你个憨货”
“啊”
短暂的插曲过后,长船众人便下了小山,再次向西。众人走了几里,穿过外围的栅栏,来到满是窝棚与茅屋、到处是荒原部族的红鸦“城”。荒原武士奇帕瓦带着老爹,走到杂乱的营地深处,来到自己的茅屋。他得意洋洋,炫耀了些打仗的战利品,又挨了一通数落。然后,阿兰小酋长的亲卫,终于到了。
领路的亲卫,是一名强壮的荒原女战士,脸上刻着骇人的纹面,胳膊比老民兵粗两圈。她昂着头,背着长矛和弓箭,冷漠的看了看这一队“墨西加人”,问“谁是首领”。随后,她就带着老民兵奇瓦科和梅卡特祭司两位首领,向森严的酋长大帐而去。
荒原武士奇帕瓦想要跟着一起,却被荒原女战士冷声拒绝。他只得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一步一步,走入营地中心高高的大帐。
大帐中,燃着摇曳的篝火,也飘着淡淡的草药气息。十多名红发的犬裔猎手神情凶狠,手持长矛铜斧,脸上是明显的敌视。他们注视着两个不算强壮的墨西加首领,就像张牙咧嘴的狼群,看着走入巢穴的狐。榪
而在大帐的上首,则是一个身形修长的战士首领。她穿着坚固的牛皮甲,挎着两把锋利的铜斧,垂着结实有力的长腿,坐在垫高一米的熊皮毯上。而在熊皮毯的背后,则是两把的悬挂大弓、一排装满箭矢的箭壶,还有巨大的棕熊头颅,似乎着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