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朱门,一白袍身影负手而立。
此人面白无须、紫唇、眼圈乌黑,脸白到如同抹了石灰,眼圈黑到如同连肝几十年没睡过觉。
只看这张脸,说他病入膏肓,随时都能白布一盖,估计没人反对。
可惜盖不得,这张脸几十年如一日,在场众人还在找妈妈的年纪,他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陈公公。
陈公公身着绣青花纹路的白袍,弯月头饰,手戴护指,彰显尊贵身份。仔细看就会发现,白袍上闪烁淡淡银光的青花纹路,实则是银线绣成的团龙图案。
龙有四爪,这是一件月白色蟒袍。
还别说,乍一看,这老东西还挺帅,至少在造型方面下足了经费。相较之下,陈冬、陈七之流完败,打扮得跟技术工作者似的。
老妖怪出门了!
看到陈公公出场,港岛武术协会的一群人大气不敢喘,急忙退至广场外,唯恐自己落在最后一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就此离开港岛。
这群人迫于陈公公往日淫威,给自己留了个回转的余地,不敢跑出地宫范围,远远围观将希望寄托在长灯和尚身上。
云素道长暴毙之后,长灯便是大协会数一数二的高手,没准他讲的道理能说服陈公公。
对于这群没胆子的怂货,陈公公看一眼都觉得自降身份,直视一脸懵逼的光头,冷声道:“长灯,咱家在问你话,可是你祛除了他们体内的银针?”
不关我事,是蒙面人干的。
长灯面露苦笑:“陈施主,贫僧说另有其人,你信吗?”
“你觉得呢?”
“应该是不信的。”长灯面色更苦,直接苦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高僧脸。
被算计了,蒙面人去了众人体内毒针,引他进门和陈公公对峙,以便坐收渔翁之利。
说好了同心戮敌,转个身的功夫就拿他投石问路,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好了?
“社会很单纯,可怕的是人心啊!”
长灯感慨一句,怀中摸出一串念珠,低呼一声佛号,眼中金光熠烁:“陈施主,昔年你身受重伤,流落至港岛,贫僧和云素道长顶着压力将你留下,为何今日恩将仇报,行不义之事,陷贫僧和云素道长于不义之地?”
“咱家被人扫出家门,需要一处栖身之地,你二人要借咱家的力量排除异己,增加自己的话语权,大家不过各有所需而已。”
陈公公阴阴一笑,挑明道:“长灯,明人不说暗话,‘恩’这个字太重,咱们就别谈了。”
“好,既是各取所需,那就不谈恩惠。”
长灯和尚果断揭过这个话题,沉声道:“老魔头,你偷盗婴儿,豢养杀手,奴役他人为仆,诸多劣迹罄竹难书,可还有话要说?”
“有。”
陈公公兰花指捻起一缕垂下的白发,淡淡看着长灯:“是咱家做的,你奈我何?”
“贫僧不才,今日愿降妖伏魔。”
“哈哈哈,就凭你,喊上云素老狗一起还差不多。”
陈公公嗤嗤笑了几声,嘲讽道:“差点忘了,那老狗先走一步,早成了一把飞灰,你想喊他,得先下去才行。”
“阿弥陀佛!!”
长灯高呼佛号,面对陈公公的鄙夷,他没法为自己辩解。今日之果,前日之因,一切都是权欲之心作祟,怪不了别人。
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那什么,不是快九七了嘛,他托大陆那边的和尚朋友带话,组织一批观光团来地宫考察,看看能否评个景点,顺便回去的时候带点纪念品。
不要纪念品也行,帮忙把垃圾分个类。
所以,他今天只是来讲道理的,真没想过和陈公公撕破脸皮,奈何事与愿违,不打也不行了。
“臭和尚,咱家是坏,但贵在真实,不像你,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陈公公对长灯颇为不屑:“今天你敢找上门来,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咱家便脏一回手,亲自送你下去和云素团聚。”
说罢,他指尖挑起三枚银针,出手如风,快如一线,直射长灯心脏而去。
长灯退后一步,一手握着念珠,一手握爪成拳,刚猛朝前轰去。
拳印如盾,裹挟狂暴气流,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拳势。
银针和拳势相碰,穿透而过,后继无力,被长灯掀起袖袍荡开。
对面,陈公公闲庭信步绕开拳风海浪,静极转动,化作流星追月的白影,眨眼间冲到长灯身前。
快!
身法诡异,变幻无迹,只求瞬息之中的一个‘快’字。
陈公公并指成勾,带着尖锐破空声,双指直插长灯双目,欲要将他两颗眼球和整张脸一同撕扯下来。
撕裂风声扑面,长灯再退一步,老迈身躯气血如柱,撑得面皮好似黄铜般泛光,拳印在前,以硬碰硬直轰利爪而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