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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与不值(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1 / 2)

她这话直令那宦官一愣, 见她提步便走,又忙上前领路,示意旁人去押阿仁出来。

顾清霜就这样不急不缓地步入了离得最近的刑房, 在刑房北侧正中宽大的檀木椅子上落座,悠然地等着人押阿仁进来。

等他们进了屋, 顾清霜睇了眼对面墙边的刑架:“绑他上去。”

宫正司的宫人们对这种事轻车熟路, 手脚麻利得很,三两下就将人绑好。接着也不必顾清霜多费口舌吩咐,接连两盆冷水泼过去,阿仁就咳嗽着醒了过来。

顾清霜端坐在那儿看着他:“识得本宫么?”

“柔……”阿仁撑起力气,“柔婕妤娘娘。”

“识得便好。”顾清霜的口吻四平八稳, “你该清楚本宫是为何而来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宫劳烦这几位伴伴帮一帮忙,让你将这屋里的东西再轮着试一遍?”

从呼吸听来, 阿仁明显有些慌了, 微微抬起头:“娘娘明鉴, 臣……臣已然招了, 是佘……”

“佘宝林。”顾清霜轻声嗤笑,“她能有这样的胆子去害端贵人?”

“是……是……”阿仁喘着粗气, “她嫉妒端贵人已久……便命臣……”

顾清霜安然坐着,就这么听他将那些小禄子已禀过的话又絮絮地说了一遍。

若说来前顾清霜还肯信那供词七分,现下再听完这一遍, 就只剩了三分。

于是待他说完, 顾清霜便笑了起来。清凌凌的笑音在刑房石壁间荡了个来回, 仿似女妖索命:“若只是为听这些,本宫还来这里做什么?”

阿仁滞了滞:“娘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能熬得住刑,能管得住嘴?”顾清霜边说边站起身,笑容淡去,一步步踱到他面前,“你这点伎俩,当自己骗得了谁?”

“臣……臣没有……”阿仁呼吸急促起来,“臣所言句句属实,佘宝林她……她……”

顾清霜恰好走到近处,柔荑抬起,漂亮的护甲挑起他的下颌。接着,她殷红的薄唇轻启,所有人都听到她一字一顿的声音:“她死了。”

阿仁眼底一颤,多少有些震惊。

顾清霜又道:“被人发现失足,溺死在了太液池里。”

门边立着的宦官讶异得直缩了缩脖子――这婕妤娘娘怎的诓人的话张口便来?

也不知她想干什么。

顾清霜顿声,任由那令人不安的安静弥漫了会儿,继而又一声轻笑,口吻愈发的抑扬顿挫:“所以啊……实在可惜。你的供词,本宫原也是信的,可你背后那位主子未免也太蠢――她想给佘宝林安个畏罪自尽的名声,将这罪名坐实,这原也是个妙招。但偏偏做得这样急,目下倒引得六宫都生疑了呢。”

阿仁的呼吸愈发地急了,粗重而混乱,却还在强撑:“许是……许是娘娘多虑,佘宝林性子浅薄,焉知不是真的畏罪……”

“可她手里,偏偏还抓了一缕流苏穗子。”她轻啧一声,“瞧着像是玉佩上的穗子,情急之下这般拽下,只能是凶手的吧。”

“所以――”她轻然转身,绣花的裙摆在脚边打了个转。几步折回檀木椅前,她安然落回去,“本宫劝你还是尽快招了的好。若不然,宫正司的厉害你也清楚,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好一通故事编完,顾清霜就不再开口。端起手边的茶盏,悠哉地抿了口茶。

她也拿不准这法子好不好使。如此一试,只是觉得阿仁也在赌,赌佘氏既自幼就是金枝玉叶,多半经不住刑,屈打成招大有可能。

可若佘氏无缘无故地死了,那就是另一码子事了;若能再让他觉得背后的正主已露了马脚,那他的支撑应该会崩盘。

毕竟即便都横竖都难逃一死,即刻便能赴死与还要饱受折磨也大有不同。

当然了,若这样使诈无用,那也就罢了。她虽自问拿捏人心一事素来做得尚可,审讯却不在行。

阿仁若是不肯着她的道,那她也没什么辙就是了。

一时之间,牢室里安安静静。阿仁看着她,林立四处的宫人们盯着地,她看着盏中的茶。

过了不知多久,阿仁气若游丝地又说了句话:“臣想……臣想喝口水。”

顾清霜毫不犹豫地抬起头:“不成。”

她尚是宫女的时候偶然听宫正司的宫人说过,若审犯时碰上犯人难得愿意招供,开口之前断断不能给他水喝。否则一口水下去,原想供出的话便也咽回去了。

阿仁怔了怔,嘴唇翕动,却终究欲言又止。顾清霜眸光微凛,觉得是时候添点火候了。

她就瞧向不远处的宦官:“你们瞧着办吧。”

二人齐应了声诺,这就上了前。到底都是对刑讯之事烂熟于心的人,都瞧得出阿仁这是只差一哆嗦就能招出来,便无意去动墙上挂着的鞭子,也没将人押下来动板子。

两人都慢悠悠地行至炭盆前,气定神闲地挽起衣袖,然后伸手拿盆中的烙铁,又用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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