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普观在逃。
他和整个皇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王离和吕神靓角楼的最高处都只能看见他的身影而看不清他身上伤势的具体状况,更不用说站在城门楼下方的女皇帝。
但是毫无疑问,这一战已经让她身后的那几名罪臣无法想象。
在王离和吕神靓进入皇城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王离和吕神靓如此强大,而在真正见过王离和吕神靓的力量之后,他们便觉得这样的力量有些无法战胜。
尤其当他们听到女皇帝拒绝王离和吕神靓的帮助,执意要用这座城的力量来和郑普观战斗之后,他们又觉得恐怕这座城会生灵涂炭,整个大唐都恐怕由盛转衰,帝国行将崩塌。
他们想过胜的可能,但没有想到胜得如此容易。
即便此时郑普观还在逃,但只是付出那样微小的代价,他们就已经觉得无法置信。
他们知道女皇帝在某些方面,尤其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他们根本无法比拟,但他们心中却始终无法承认,在学识和智谋等诸多方面,他们不如这个女皇帝。
然而现在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在王离和吕神靓到来的判断方面,在这座城和郑普观的战斗方面,她没有犯任何的错误。
所以天下还是她的。
那张皇位,还是她的。
有沉重的落地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王离和吕神靓直接从角楼的顶端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女皇帝的身边。
“你们和她实在差的太远了。”
女皇帝并不喜欢痛打落水狗,并不喜欢出言奚落这些反叛不成的臣子,但同样身为女子的吕神靓看着他们灰暗的脸庞,却是忍不住出言讥讽,“凭什么你们觉得推一个乳臭未干且胆怯的太子上位,就能让你们的大唐王朝朝着更好的地方去?只是为了保持你们男尊女卑的想法,就要让整个大唐王朝的百姓去承担这样的后果?”
“这又何止是男女的分别?”这几名罪臣都默默的垂下头颅,他们的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但都没有进行辩驳。
因为此时任何言语的反驳都比他们的脸色更为苍白无力。
“的确是厉害。”王离看着女皇帝,也是忍不住真心赞叹,“就算是换了我,要用城中的力量来对付郑普观,我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因为根本什么案例可以比对。”
他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任何的判断都要基于足够的数据比对,或者说历史上有过相同的战例,然而今日里想要屠城的郑普观和这座城的战斗,在历史上却根本没有什么相似事件可以比对。在这个世界里,过往历史上再强大的狠人,都比郑普观要弱小太多。
“真的不是盲目自信?”吕神靓看着嘴角泛起微笑的女皇帝,却是忍不住看着她问道:“你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在我没有成为皇帝之前,我可以盲目的自信。但在我成为皇帝之后,尤其在面对这种决定一座城和整个大唐的命运的事情之前,我当然不可能盲目的自信。”女皇帝微笑道:“我之所以从一开始便告诉你们,不需要你们的力量,不是要证明这座城有多强,而是有人曾经和我说过这种道理,而我十分认同。”
吕神靓挑眉道:“什么道理?”
“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将大唐的国都定在这里。”女皇帝的微笑里带上了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豪,她看向远方,道:“我可以肯定,之前对我定都的所有描绘和猜测都并不准确,而我如果不说的话,后世恐怕也没有人猜得出来。”
吕神靓毫不客气的翻了翻白眼。
她很想说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在这里。
但是想到这座城里为难她的男人已经够多,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想法,她还是将这句话咽下了肚去。
女皇帝缓缓的说道:“现在城中流传的故事,是我和外域的使团斗气,是我想彰显我的强大和大唐的意志,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又不是小孩子,大唐的意志再怎么彰显,打仗打不过人家也等于个屁。真正的原因,是这座城里原本就有一口井叫做锁龙井。”
吕神靓这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道:“这口井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之前穷途末路时,想在这口井里投井自杀,还是有谁威胁你要将你投入这口井里。”
“都不是。”女皇帝道:“当我拥有可以定都的能力时,我便认真回想了我之前走过的路,我静心想了很多天,明白自己能够走到这样的一步,始终是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看的清楚,而且我始终反省自己过往犯过的错误,不时责备自己犯过的错误,乞求上天的宽恕的同时,也尽可能的回过头去做出相应的补救,并决定在将来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我一路上仇人很多,很多人不喜欢我,但后来慢慢的他们接受了我,因为他们发现我做错就会改正,而且会去尽力的弥补自己的过错。与此同时,我也同样以这样的标准去要求我的臣子。”
“这和锁龙井有什么关系?”吕神靓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