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无比坚信自己这样的修士面对的肯定是按部就班的七重雷劫,所以他准备应对的第一道雷劫就是火云雷劫。
火云雷劫之中的天火和雷罡的威力一般,对他这样的渡劫者而言最具威胁的反而是天火中蕴含的热力,所以在第一朵金色劫云出现之时,他祭出来的都是可以让自己在火云雷劫的热力之中“凉快”一点的法器。
越是实力不够,就越是要注意细节。
光是可以抵御热力的冰寒法衣,他身上都穿了三件。
谁知道这劫云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落下第一重雷劫竟然就是这样的异种雷劫?
他差点直接就被冻成了冻梨。
与此同时,天劫笼罩的边缘地带,山脚下的一片林地里,一名身穿青色法衣的年轻修士迎着恐怖的寒意凝立着,他周围的树木在寒意爆发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凋零,随着寒气的不断侵袭,被冻得酥脆的树枝就像是腐朽的骨节一样不断咔咔咔的掉落。所以这名青衣年轻修士虽然只是迎风凝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挺拔之姿。
“师姐,你冷不冷?”
这名年轻修士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师姐。
天劫毕竟是天劫,尤其是金丹修士的七重雷劫。
这名年轻修士的脸面看上去其实也已经被冻得有些乌青。
不过他的神色很镇定。
他和他身后那名比他看上去略大几岁的年轻女修,此时也是最为接近通惠老祖的修士。
但这份镇定在他转身看到他师姐的时候就消失了。
比他略大几岁的年轻女修也身穿青色法衣,她的五官很精致,属于那种单看任何一处都很美,凑在一起看更美的极致,而且她的脸上和眼瞳之中还有一种似乎病态般的迷茫神色始终萦绕,有种忍不住让人怜爱的感觉。
但是她此时的姿态却极为怪异。
她蹲在地上。
像是如厕蹲坑,但又有些不像,蹲坑的话双脚会叉得比较开,腰也不会像她挺得那么直。
“师姐,你这是干嘛?”
青衫年轻修士吓得声音都变了,“你该不会这个时候又犯病了,明明连紫竹丹都用了。”
“我没病!”
五官异常精致的女修中气十足的回了他一句,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用了传音的手段,就像是蚊子哼哼在这名青衫年轻修士的耳廓中响起,“我现在是一根蘑菇。”
青衫年轻修士都快哭了,“师姐,你这样还说没病?”
“你是不是傻!”
女修狠狠白了他一眼,“今天在场的修士太多,我们不可能隐藏得了行迹,若是让他们觉得我神志正常,等会怎么会容我们抢了法宝就走。”
“你真的没犯病?”青衫年轻修士狐疑的看着她。
“王离!”美丽女修火了,“你信不信我现在自爆金丹。”
“我信,我信还不行么。”青衫年轻修士更加无语。
极其冰寒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灼热的气息。
一团赤红色的光华出现在冰魄天雷坠落的中央地带。
悲愤归悲愤,但再平庸的金丹巅峰的修士也毕竟是金丹巅峰的修士,总不可能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束手待毙的。
修的越慢,准备渡劫的时间越长,往往准备得也越充分。
通惠老祖一举就祭出了三件火系法宝。
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避免和自己之前布置的法阵和祭出的法宝冲突,能够瞬间暂阻天威,也充分说明了再平庸的金丹巅峰修士也绝对不是任凭天道法则拿捏的软蛋。
一面圆形的赤红古古镜悬浮在通惠老祖的头顶,只是巴掌大小的镜面却是像沟通了地底|火渊一般,疯狂的涌出一朵朵灵芝状的黑色地煞真火。
这一朵朵黑色地煞真火虽然哪怕只要挨到天空之中的任何一丝电光游丝,都会哧溜一声瞬间熄灭,但火光消隐处,还是会马上涌起一蓬异常黏稠黑烟,这一团黑烟就有普通伞盖般大小,还能在半空中停留至少十余个呼吸的时间,期间这团黑烟还会继续释放大量的热力。
一片紫色的残布在通惠老祖的身周飞旋,这片紫色的残布细看之下,似乎是一件残破的肚兜。
修真者的法宝也讲究形制,男修若是在平时祭出女修的贴身法衣,终究会让人产生诸多的诡异感觉和联想,但这种天劫之中,却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这件东西即便是一件残器,但在通惠老祖的御使下也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威能。
大量的火鸦从这片残布的周围不断的涌现,发出无比嘈杂的声音,这些声音对天道雷劫是没有什么作用,但让远离这座山头的绝大多数修士都有耳膜刺痛的感觉。
那些在通惠老祖身周盘旋的火鸦就像是真正的活物,没有一道电光游丝能够穿透这群飞舞的火鸦群。
除此之外,通惠老祖的手心之中还有一枚色泽温润的白玉古钱,这枚白玉古钱散发着朦胧的白色光华,在他的身外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