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秦璟泽这人多多少少好像有点洁癖来着。
不愿自讨没趣,他悄悄把手往回缩,假装无事发生。面前的男人却垂眸低下头,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追着他的手过来,叼住杯沿。
他差点没拿稳,险些烫到人。
刚倒的水他还没吹过,这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温度,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喝尽。直起身时仿佛能在眉眼间看得到一种餍足,杯口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没来由地,邬希感到腰眼有些酸痒。
前头的林枫刚收拾好书包要叫室友一起走,扭过头就瞬间呆滞。直男真的不懂喂水又是什么情.趣。
他再次合理怀疑那天是不是根本没看错。这俩人不会是早就搞到了一起,但是要地下恋,所以故意骗他吧!
一旁的丁霖珊早就已经瞠目结舌。奶不奶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邬希认识好几年,还从没见学弟把自己的杯子给谁用过。
按说两个大男人共用一个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邬希的性取向从没遮掩过,和校草也传着绯闻,这场面就无论怎么看都很微妙。
她心里打着鼓,悄悄观察秦璟泽的神情。那张脸上一片平静坦然,不似动情。
应该是直男吧。她想。同性恋毕竟是少数,哪能那么不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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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自流这次在拘留所里待了十天,出来时胡子拉渣,眼圈青黑,精神极度萎靡。他应该是被人故意整了,他感觉得到。
但是斗志已经被磨灭,邬希那个小兔崽子的能耐比他想象中要大,他折腾不过,只能消停躲着。
找以前的狐朋狗友软磨硬泡借了点小钱,他注册了个外卖快送员,骑着二手小电驴到处送外卖,虽然因为懒,每天跑不了多少单子,但好歹是没空花天酒地了,赚的钱够吃喝交租。
蹲在奶茶店里,赵自流又眼疾手快接了新单子,接完才看清送货地址,是A大某寝室楼。他眯着眼睛嗤笑,这帮大学生就是会享受,年纪轻轻躺着喝什么奶茶,可怜他一把年纪还得东跑西颠风吹雨淋。
出来也有好些日子,他对邬希也没那么犯怵了,不至于躲着A大这圈范围走,拎着奶茶送到寝室门口,出来的是一个小姑娘,丹唇杏眼长得怪眼熟,俩人一对视,那小姑娘立刻皱紧了眉头,满脸嫌恶。
赵自流乐了,这肯定是认识那小兔崽子。
他咧着嘴笑,把奶茶递过去,错身一瞬间突然故意开口,“你知道我侄子邬希吧,他就是个变态玩意,喜欢跟男的搞,可恶心死我了,男的和男的,也不怕得病……”
当面找邬希要钱他暂时是不敢,但还不能背地里找不痛快吗。他不好谁也别想好。
“你把嘴放干净点”,丁霖珊冷冷呛声,连奶茶也不想喝了,火冒三丈高。
“他洁身自好肯定不会得什么病,我看你这疯病倒是病得不轻,既然有手有脚不乐意养活自己,不如去疯人院治治病吧,给你做个开颅手术看看里面是脑浆还是排泄物……”
她骂起人来几乎没有停歇,最终仍是气不过,掏出手机,当着赵自流的面给了差评,又拨通投诉电话,干脆利落地向举报中心投诉该外卖员存在骚扰行径。
赵自流没想到一个看着漂亮软和的小姑娘竟这么不客气,他欺软怕硬惯了,被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反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遁走。
丁霖珊掐着腰气喘吁吁,回头就打算下次英语课的时候当面和邬希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怎么会有这种大伯,真是恶心到家了。
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英语课上课她提前来得早了些。邬希和林枫还没到,只有秦璟泽坐在那看文件,似乎并不在意有人过来,眼皮也没有掀一下。
整个教室里都没什么人,安静又空旷。丁霖珊手心紧张得出了点汗,挪到桌边坐下,犹豫再三,扭头轻声搭话,“你和邬希认识多久了?”
骨节分明的手瞬间将笔重重撂下,秦璟泽眉眼冷厉,“你想说什么?”
他和希希认识得自然比她要久得多,还轮不到她来试探宣战。
被他这样反问,丁霖珊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张了半天嘴,“那、那你知道他喜欢男孩子吗?”
“学姐?”,邬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猛地闭了嘴,转身就看到邬希和林枫站在不远处。
邬希神情自若,拉开凳子坐下,“他知道的。学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丁霖珊顾不得思考太多,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