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现场。
卢卡斯除了在宿舍居住之外,还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套间,他们去的时候单元楼走廊上已经贴上封条。
他宿舍收拾得很乱,外面那间单独租套间倒是很整洁,套间是两室一厅,其中那件较小的房间先前被刑警踹开,门板歪斜——这是一间诡异的佛堂。
墙壁上贴满了奇怪的字符画帖,黄底红字,泰文弯弯曲曲地爬在上头,这些字符画帖密密麻麻地贴了一整面墙,房间正中有一个红木佛台,装着死胎和尸油的瓷坛之前就摆在佛台正中间。
两面墙壁之间以不同角度连接这好几条挂着铃铛的红线。
整个房间看着令人汗毛直立,奇怪的气味,密集的字符,还有念佛机里奇奇怪怪的哼唱。
如果这个案子没有结束,那就一定还存在某些细节。
池青在这间房间里转了很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转身出去,途径洗手间,他脚步顿了顿,然后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池青刚进去,门又被人推开,然后不大的洗手间挤了两个人。
池青:“你进来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解临说:“你很反常啊池助理,刚才吃完饭明明可以早点回去却非要跟过来勘察现场,不符合你的作风。”
池青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洗手间,随口道:“我吃饱了太闲。”
解临“哦”了一声,又提出一点:“那刚才那个洋文名碰了你手,你都没动静。”
池青:“……”
解临这番话听起来已经不像在怀疑他,倒像在埋怨,埋怨他让别人碰了手都没反应,而且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以前,很明显他记挂很久,就等着找个契机把这件事拎出来说。
池青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记得了。”
池青说完发现解临仍看着他。
他忙着找东西,解临杵在这里挡着真的很碍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你还有什么话。”
解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他自己站着不方便,倚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虽然他这张脸即使说出类似这种好像被人伤害过的话并没有什么信服力:“……你以前从来不让除了我以外的人碰你手。”
“……”
“没别的事就出去。”
“有,”解临本来装弱的时候垂着眼,此刻将眼睛抬起,瞳孔直直地看向他,“你在找什么?”
如果是之前,池青会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但是解临不是傻子,他在这人面前暴露过几次,以解临的智商,没准早已经暗地里猜的**不离十了。
池青索性就没有遮掩,只说:“我表现得很明显?”
解临:“挺明显的,起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戴着手套没有摘过、也没碰到什么东西,所以进来不可能是因为你需要洗手,如果不是为了洗手,平时就是求爷爷告奶奶让你进别人家洗手间你也不会进去……所以你在找什么。”
池青的想法都被他说中,他避开解临的眼睛,然而这一侧头,正好对上浴室角落里一枚发光物体,那东西很小,闪着精巧且圆润的光,那是一枚珍珠耳环:“这个案子可能没有结束。”
十分钟后,解临披上风衣外套,走之前拍了拍季鸣锐的肩:“你们先查着,我们回总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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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总部的路上。
解临腿受伤之后请了代驾司机,他和池青并排坐在后座上:“仔细想想,逮捕他的时候确实有点过于顺利了。”
“他没有没收殷宛茹的手机,甚至让她接了电话,而且当时那通电话里殷宛茹声音听起来不像受到威胁的样子,如果一个人决定杀另一个人——比如说我,”解临淡淡地说,“假如我想杀殷宛茹,她都已经上车了,我不可能让她接那通电话。”
池青:“我也不可能,她上车之后五分钟内就会被迷晕。”
但事实却是,殷宛茹不仅接到了电话,并且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殷宛茹透露过手机是对方给她的——他没有理由做这种这种随时可能会有纰漏的事儿。
很多先前没有细思的事情一桩一桩浮出水面:“而且他一个不受公司欢迎的签约艺人,和殷宛茹也并不熟,公司为什么会选择派他过来接人?”
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
这个时间不是通勤时间,车辆很快从高速路上拐出去,前面不远就是总局门口标志性的国旗。
“还有这个珍珠耳环,”解临捏着耳环上头银色的耳针,“会是谁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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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局里人员忙碌,自从解临恢复顾问身份、以及自己辖区内接连发生多起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武志斌又在总局住下了,他草草扒拉完“午饭”,刚放下饭盒就听人喊:“斌哥,解顾问他们又回来了,一回来就把卢卡斯提出来复审。”
“回来干嘛,”武志斌一抹嘴巴说,“案子不都结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