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疗伤,他从没像今天这般觉得自己没用过,尊上救了他的性命,给他容身之所,他却不能给尊上回报,不能替他排忧解难,不能替他打败裴千鹤!
闻人酌唇角溢出鲜血,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白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自爆魔丹,跟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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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晴霄派一座无名雪山上。
檀未长老站在山头,他远远眺望着主峰的方向,即便是这个距离,也能看到那上面不断交织的仙气与魔气。
景云在他身边,一脸焦急道:“师尊,我们真的不去支援吗?”
檀未手中的拂尘被寒风吹得轻轻扬起,他神态与平常截然不同,此刻脸上并无半分笑意,颜色极浅的眸中倒映着这万顷雪山,不知是何情绪。
忽然他没前没后地开了口:“你想活吗?”
“什么?”景云一愣,下意识答,“弟子自然是想活的。”
“既然想活,就别去参与这场战斗,”檀未将拂尘一拨,从视野极佳的高处退了下来,“将那几个魔族的身份告知掌门,已是我为晴霄派做的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晴霄派是生是灭,溯玄仙尊是死是活,再与我无关。”
“……师尊您在说些什么?!”景云惊得睁大了眼,“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居然要临阵脱逃?”
“并非临阵脱逃,只是裴千鹤当年所做的一切,而今终于得到反噬,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当年不知尚可不治己罪,现在知道了,却还要向着他说话,恕我做不到。”
景云咽了一口唾沫:“难道……之前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檀未却不再答,他独自走在了前面:“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天下之大,也非晴霄派不可,仙道至尊的位置,是该换一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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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上的战斗还在胶着。
两人已不知过了多少招,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乱了,山巅之上一片狼藉,两位炼虚境大能交手时造成的气浪将山上的一切碾为齑粉,裴千鹤的仙府已化为灰烬,徒留满地寒梅余香。
两人各自退开一步,给了彼此喘息的空档。
“你赢不了我,”裴千鹤拭去唇角血迹,纵然浑身已伤痕累累,手中霁雪剑上依然无一丝尘垢,“你的剑法皆由我传授,纵然你使出千变万化,亦不离其宗,想凭我的剑法打败我,你办不到。”
“是吗,”何醉的状态也不比他好到哪去,但他双眼格外亮,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了,他唇角忽然浮起冷笑,“我便是要用你的剑法打赢你,让你从这剑道第一的位置上滚下去,你意下如何?”
“别胡闹了,”裴千鹤皱起眉头,语气一如教训不听话徒弟的师长,“你现在收手,一切还能挽回,本座不想杀你,别再逼自己了!”
“我却想杀你。”何醉手中魔剑漆黑,他右臂在战斗中被割开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淌落,流进剑身上诡异的凹槽里。
随着凹槽内的血液越聚越多,剑身渐渐起了变化,漆黑的魔气不断溢出,在何醉身后的阴影中聚集起来,凝聚成了一头魔兽的样子,这头魔兽生着血红的眼,正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裴千鹤。
裴千鹤后退一步,心头剧震:“你干了什么!”
何醉唇边笑意扩大:“谛妄虽弱,却遇血而强,饮下多强的血,就能激发出多大的力量——不然我们来赌一把,我手中这把灌注了谛妄之力的魔剑,能不能撼动你的霁雪。”
“你疯了!”裴千鹤眉头紧锁,语气中已有怒意,“你居然养着这种恶兽,谛妄是什么东西,你就不怕被它反噬,被生生撕碎吗!”
“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不必在这里假惺惺地关心我——我的好师尊。”
何醉说着,手腕一翻,掌中剑魔气翻涌:“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尊!”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先动了,滔天魔气归为一剑,依然是那招落梅第一式。
离惑魔尊已三百年不曾离开夜阑峰,那些后加入晴霄派的小辈根本没见过他真正释放实力的时候,整座山巅被楚厌用魇域隔绝起来,外面的人纵然进不来,却能看到里面的战况。
那一剑看似稀松平常,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剑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