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性格诡异,唯独在医术方面不会撒谎,出口的承诺不会食言,他说不告诉裴千鹤,应该就真的不会告诉。
这让何醉稍稍放下心来,但很快,他又开始忧心另外一件事。
沉万春说他怀了。
圣手医仙不会撒谎,加上他之前的各种症状,已证实无疑了。
他有些头痛地按住了眉心,指尖一片冰凉。
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去。
忽然他低声开口:“我服了你给我的避子丹,怎么还能中招?”
“避子丹?”沉万春有些意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什么东西,“不是吧,一千年前的药你也敢吃,不怕吃坏了肚子?”
听他这么说,何醉眉头皱得更紧——看来他之前想的没错,避子丹过期了。
于是他咬咬牙,冲对方伸手:“给我。”
“给你什么?”
“堕子丹。”
“……你要把这崽子打了?”沉万春相当意外,“不愧是杀人不眨眼的离惑魔尊,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这么狠。神鸟延续血脉不易,而且就你这身体,崽子能不能打掉不一定,你的命恐怕要先去了半条,难不成到时候,你再用魔功把你这破烂身体修补修补接着用?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何醉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裴千鹤的种,我不能留。”
“……谁的?”
“裴千鹤。”
沉万春盯着他瞧了半晌,被戳到了什么笑点似的,又大笑起来,待他笑够了,这才擦掉笑出的眼泪:“你觉得觉得自己怀了裴千鹤的种?魔尊大人,你是喝醉了酒,没看清跟自己上床的是谁吗?”
何醉强忍着让对方永远闭嘴的冲动:“那你说是谁的?”
“是谁的,也不可能是裴千鹤的。”
“为什么?”
“因为据我观察,溯玄仙尊道体未破,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你若说他能隔空让你受孕,恐怕有些难度。”
何醉:“……”
处子之身?
裴千鹤?
这几个字无论怎么组合都相当诡异,他看了沉万春许久,竟难以判断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片刻他又问:“不是裴千鹤的,究竟是谁的?”
“这我看不出,总不可能是我的,除非你把这孩子生下来,再来找我,我能替你判断。”
沉万春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魔尊不知道自己和谁一夜春宵了,怀疑到溯玄仙尊头上,这才来找他了却新仇旧怨——不过这次溯玄仙尊着实有些冤枉,明明没干过这种事,却要替别人背这口黑锅。”
何醉还是不太相信:“可那天晚上,他确实去了夜阑峰。”
这次沉万春没立刻接话,他伸手在储物空间里摸了摸,摸出一瓶仙药来:“总之,事情真相如何,你自己去弄清楚,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告诉你我的判断。”
何醉接了那仙药:“这什么,堕子丹?”
“安胎丸。”
“……”
何醉眉头一跳,险些没忍住把那瓶子捏碎了,沉万春看到他阴沉的表情,立刻后退几步:“别动手,我打不过你,但除了我,普天之下你找不出第二个能医治你的人,我要是死了,你和你的崽子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能神鸟血脉就要彻底消散于世间——再考虑一下吧。”
魔尊大人面色冷峻,他视线停在对方脸上,好像很想将某人那条讨人嫌的舌头割下来。
沉万春咳嗽一声:“你的情况我会帮你跟裴千鹤圆过去,回去好好休息,觉得不舒服了就吃上一颗。还有,我建议你过段时间再对裴千鹤出手,免得打架时动了胎气,还得找我来给你医治。”
他说着朝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不送了,记得动手前通知我一声,我带着我徒弟先跑,我徒弟心软,看不得晴霄派灭门这般血腥场面。”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的话,何醉忍不住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医仙’。”
“我便是‘毒圣’,你又拿我如何呢?”沉万春揶揄道,“快走吧,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一晚上,你的小护法恐怕要等着急了。”
何醉闻言登时一惊——他在这里躺了一宿?
所以他在锁妖峰晕倒,已经是昨天的事了吗?
他再无暇顾及沉万春,起身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