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收走。”
楚厌被他一噎:“你……”
“当时我没听到房间里有任何动静,”闻人酌拧起眉头,“整夜都很安静,鬼王离去时尊上已经醉了,他释放的信号非常强烈,即便立刻服药也不可能压制得住。我不敢离得太近,怕自己也克制不了,尊上没喊我,我就没有进去。”
“后来我隐约感觉到了溯玄仙尊的气息,气息一闪即逝,我觉得事出蹊跷,加上夜间我视野受限,感知力又被尊上释放的信号干扰,不敢贸然擅离职守,就继续在门外守着。天将亮时,朔月从偏殿偷偷溜了进去,但很快又出来了。”
“溯玄仙尊……他来夜阑峰干什么?”楚厌自言自语,用牙齿咬了一下指节,“深夜造访,居心不明,如果当真是他的话,施一道仙术完全屏蔽你对他的感知,确乎轻而易举。”
“是我无能,”闻人酌眸色一片晦暗,他默默地攥紧了拳,脊线紧绷,眉宇间浮现出痛苦之色,“我竟不知他是何时进去的,又是何时离开的。我若能再强一些,也许……”
楚厌冷笑道:“裴千鹤……能孤身一人深入魔界,在夜阑峰畅行无阻,真是好一个‘仙道至尊’,千年前他做出那种事,颠倒黑白,让尊上背负千载骂名,千年之后,他居然还敢来。”
闻人酌没再接话,他牙关紧咬,额头渐渐凸起青筋,隐在面具后的那只眼眸光闪烁,似浮现出一缕极淡的金芒。
魔气从他五指间逸散出来,这魔气又与何醉的全然不同,竟带着几分逼人的热度,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黑火,可以世间万物烧成灰烬。
楚厌察觉到这涌动的魔气,发现他神色异常,不禁诧异:“闻人酌?”
闻人酌瞬间惊醒,他垂下眼帘,将外泄的魔气全部收回,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赤雪草……拿回来了吗?”
楚厌审视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没能再发现什么异样,这才从袖中摸出另一个锦袋:“自然,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忘?你点一点,看这些药草够用几时?”
闻人酌接过锦袋,拉开袋口,里面是满满当当晶莹剔透的药草,他捏出一株,只见那草叶莹白宛如玉质,自根茎抽出一丝发丝般的血线,一直延伸到草叶尖端,像是人皮肤之下血管的脉络一般。
他粗略点了一下数目:“大概够用三个月。”
“只够用三个月了吗?”楚厌皱眉,“我记得最开始,这些药草足够用两年。”
赤雪草是用来抑制幽荧神鸟发情的,这种药草只生长在冰天雪地里,需挖开雪层才能寻见,此番楚厌离开夜阑峰,除了剿灭魔兽,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去魔界与修真界的交界处采集赤雪草。
闻人酌垂着眼,脸上的情绪看不分明:“我调制汤药时,赤雪草的用量已经越来越大了,可即便不断加大剂量,赤雪草对他的作用还是在逐渐衰减,区区两杯酒就能将药力冲淡,再这样下去……”
楚厌深深叹气:“你说,尊上的身体一直没有起色,是不是也和长期服用赤雪草有关?”
“我不知道。”闻人酌将锦袋收起,“晴霄派位于修真界至寒之地,越靠近那里,赤雪草就分布得越密集,之前听闻晴霄主峰上有一株赤雪草王,药效绝非普通赤雪草能比,对身体的伤害应该也更小,我们此去晴霄派,不如将它采来。”
“赤雪草王……”楚厌用指节蹭了蹭自己的唇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屠灭晴霄派,幽禁溯玄仙尊,还要当着他们的面抢走他们的资源,既然要闹,那就闹一场大的——闻人酌,我倒是小看你了。”
闻人酌没接她话茬:“我去找尊上。”
方才何醉走得匆忙,他着实不太放心。
何醉早已回到卧房,仿佛这寒冬之中,只有裹在柔软的貂裘里才能稍暖和一些。
不知是天生体质原因,还是受神鸟血脉影响,魔族强健的体魄他半分也没有,甚至自愈能力都远不及寻常魔,即便他境界已与溯玄仙尊不相上下,从外表看上去,竟是弱不禁风的。
他低低咳着,脸上因沐浴而泛出的几分红晕又随着时间推移消失了,掩住的唇苍白一片,仿佛随时能咳出血来。
“尊上,”闻人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为他递来一个手炉,“尊上身上的伤……需要上点药吗?”
手炉里填满了魔族修炼用的晶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