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川也没什么资格同情沈郁, 他上辈子死的比沈郁还快呢,车祸一出, 死无全尸,说来说去,都绕不过沈润这个幕后黑手。
当然,不排除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自作孽。
盛川不至于亲眼看着沈郁死,他们没有仇,也没有恨, 真要论起来,他甚至从后者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微微用力把袖子抽出来, 起身离开了房间。
盛川现在还不能十足十肯定林姨就是沈润的眼线,但保险起见,还是提防为好, 他拿了一些面包和牛奶回到沈郁的房间, 从头到尾都没让林姨看见。
盛川很有耐性,他惯于用无害的外表伪装自己,不熟悉的人都会上了他的套, 此时坐在地毯上,撕开包装袋, 把面包掰碎了喂给沈郁, 眉眼平静,不见丝毫不耐。
沈郁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盛川喂什么, 他就吃什么, 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最讨厌吃这种快餐面包, 低头怯怯的样子竟也有几分乖巧。
盛川静静看着他, 忽然意味不明的道:“你如果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他声线带着一种错觉的温柔,在室内轻轻响起,甚至驱散了几分沉郁阴森。
沈郁闻言不安的动了动,蜷缩进他怀里:“我听话……我听话……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盛川垂眸看向他的发顶,心想你原来还知道自己喜欢乱发脾气啊,白净的指尖挑起他的一缕墨发,睨着他额角处因为车祸留下的疤痕,片刻后,出声问道:“你记不记得,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
沈郁茫然重复了一遍:“车祸?”
盛川似乎在和他重现场当天的情景,一点点的,低声帮他回忆着:“那天你接到电话,然后就走了,和你爸爸坐上同一辆车,想一想,他对你说了什么……”
伴随着盛川一字一句响起的声音,沈郁眼前忽然飞速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连带着头也剧烈疼痛了起来,仿佛有什么被强行尘封的记忆正在用力撞击枷锁,即将破笼而出。
盛川说:“那天我们在西餐厅……”
那天他们在西餐厅……
沈郁的家世在某种意义上养成了他挑剔的性格,刚煎好的鹅肝一口没吃,就已经被戳的乱七八糟,末了他扔下刀叉,双手抱臂打量着对面的盛川,眉眼飞扬,神情桀骜,皱眉道:“我早就说过了这家店不好吃,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预约?”
盛川早就习惯他的脾气,富家少爷嘛,难伺候是正常的,他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是吗,我不记得了。”
沈郁眯了眯眼,冷冷道:“那是因为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盛川轻笑一声:“真难伺候。”
他把切好的牛排放到沈郁面前,把那盘鹅肝换走了:“好不好吃要尝了才知道,你一口都不吃,怎么知道不好吃。”
沈郁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你说谁难伺候?”
盛川淡淡挑眉:“你。”
沈郁瞪眼:“你再说一遍?”
盛川似乎很喜欢看他跳脚:“再说一万遍也还是你。”
沈郁闻言气的肝疼,连带着面色也阴沉了下来,他直接拉开椅子起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却在经过盛川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攥住手腕,紧接着跌坐在了后者的怀里。
这里是私人包厢,谁也看不见他们的举动。
沈郁脾气上来天王老子也压不住,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冷冰冰的道:“嫌我难伺候,那你就找个好伺候的去。”
盛川牢牢钳制住他的手,狭长的眼眸幽深至极,低垂着眼,似笑非笑:“你难伺候是你的事,我愿意伺候是我的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盛川轻飘飘一句话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一句话也可以轻易浇熄他的怒火。
沈郁闻言登时像被戳破的气球,嚣张的气焰也弱了三分,不自觉停下了挣扎,但性格使然,说不出什么软话,只好偏过头不吭声。
盛川勾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划了一个圈,然后微微用力将他拉进怀里,吻住了沈郁的唇,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不同,攻势迅猛,极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