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垂眸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问责之时傅寒岭忽然道:“阿恹昨夜睡的很沉?”
来了来了。
心道果然来了。
顾恹抬起头来,心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弟子睡眠一向很沉,师尊怎么如此问?”
顾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下一刻便见座上那墨衣白发的尊者淡淡开口:“哦,这样啊。”
殿中十分安静,傅寒岭转过头来:“昨夜为师发了道传音符了无音讯,我还以为阿恹对为师不满呢。”
顾恹听见这话,却放松下来,他就怕傅寒岭不开口,一开口便说明不计较。他眉梢微微顿了顿,抬起头来眨眼:“师尊说笑了,弟子怎么会如此大逆不道。”
“师尊若是昨夜传讯,定是弟子睡着后不小心误触了而已。”
他说的义正言辞,只让人觉得那果真是个意外,但昨夜东西碎地的声音还在,傅寒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相对,顾恹不闪不避,傅寒岭展眉道:“是吗,看来果真是为师多心了。”
昨夜意外的话题便这样揭过去,傅寒岭说了几句九州拍卖会的事情在顾恹临走前他忽然道:“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为师,不必通过云德。”
顾恹有些诧异一向万事不关心的傅寒岭会忽然这样说,但却还是恭敬道:“弟子只是怕打扰到师尊清修。”
站在殿中的青年微微抬头,朱红锦衣之下愈发显得容貌凌厉俊美。顾恹情绪都藏在那双眼睛里,可偏偏就是这双总是弯下的桃花眼最是叫人捉摸不透。
顾恹有时性子不像人,倒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叫人一不留神就要被他骗过去。不过这样一比又叫傅寒岭记起了禁地里那只像从来不存在一般的白狐,他微微皱起了眉,指尖顿了顿。
之前的困惑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傅寒岭低头看着指尖的雪团,闭目思索着能在一定范围内寻物的术法,倒还真叫他找到了一个。这术法只需要寻找之人的血液,骨头,毛发之一便能施展,他手中正好有狐毛。
只是他这几日还未恢复,要想施展着术法还得再等两天。心头的思绪淡去了些,想着总归是能找到傅寒岭心情又好了不少。
再抬头时像是没听出来顾恹客气的话一般,眉头舒展了些:“为师既然收阿恹为徒,便不怕麻烦。”
话都说到了这儿顾恹这时自然只能谢过师尊。
不过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傅寒岭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心情好似不是很好,但是刚才对话的时候又心情和缓了过来,像是一直叫他不悦的事情有了解决办法一样,让顾恹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两人交锋了一瞬,一直到出了门顾恹才皱起了眉。
那丝不安毫无征兆,可顾恹却莫名觉得不是错觉。毕竟每次一与傅寒岭相处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便宜师尊可是比其他人难糊弄的多了。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不安的来源,最后只好将思绪放在傅寒岭说让自己以后直接找他的事情上,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眼明光殿。
此时殿门已经关上了,顾恹轻啧了声,自己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找他,难道是晏迟退婚的事?
想到这儿顾恹忍不住发了道传音符给掌教想要问询一声,但是没想到下一刻传音符就被切断了,这速度快的根本就不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顾恹面色顿了顿,隐约觉得自己方才好些猜对了。
还真是退婚的事。
殿内傅寒岭却好似早已经料到这一幕,在顾恹离开后低头喝了口茶。
顾恹找掌教没有找到后,便已经彻底明白了傅寒岭的意思。
算了,他明日亲自和他说吧,这样想着第二天顾恹去回春山抓完药便准备去找傅寒岭亲口说退婚的事。
谁知道刚走到山外,却在路上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虞白尘竟然与晏迟在一起。
不止顾恹看见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顾恹。
晏迟在那日退婚的事情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后心情一直不悦,当日一直到演武场打到半夜才出来。
之前因为心魔的事情晏迟一直克制着自己,已经很少动情绪了,可是那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失控了……
心魔复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晏迟失去理智之前随行的弟子记起晏师兄之前曾提起过,明月谷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