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瞎了。
魏少卿左手拎着熊狗子,右手拎着熊孩子,扑通扑通丢进浴间。
重新洗净擦干,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早饭没时间吃了,只能带到马车上。
马车旁边跟了一黑一白两匹马,黑的是伊犁小马王,龟毛又傲娇,白的是纯种河套马,臭美又活泼,一看就是小福王养的。
还有一匹枣红色的,不是什么名贵马种,胜在膘肥体健,比寻常马高出一大截,性子也稳,温和又大度。
两匹小马去闹它,它也不恼,只甩着马尾蹭蹭它们。只有两只小马跑远了,它才会扬起脖颈,“律律”地叫上两声,把它们唤回来。
别说,小黑小白还挺听话,每次都会乖乖地跑回来。
一众府兵哭笑不得。
马肖主人,这话一点儿不假!
能出去玩,从主子到仆役一派喜气洋洋,就连杨氏都难得露出笑模样,温温柔柔地叮嘱了李玺几句。
李玺还是很感动。
他都想好了,只要杨氏肯认他,他就会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孝敬。
各府的马车在朱雀大街停着,从承天门一直排到了朱雀门。多年下来,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从承天门到朱雀门,官阶从高到低,一字排开。
福王府到得最晚,各府马车恭恭敬敬地让开一条路,各家上下从主君到仆役皆下马落轿,目送他们离开。
李玺很懂事,提前派府兵通知,但凡长辈及年过半百者,不论官阶,一律不必下马。
不知多少人夸。
一路走一路还礼,蜗牛似的到了承天门,龙驾刚好出来。
魏禹被圣人叫去了,李玺也钻到太后车上请安,外加蹭吃蹭喝。
腻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你家王爷呢?怎的没见他骑马?”
李玺眼睛一亮,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找我干嘛,难不成想比比?”
萧三郎咧嘴笑:“比比就比比,若能赢了王爷的小马王,我萧三郎在长安城也算一号人物了!”
“做梦去罢。”李玺呸了一声,笑嘻嘻地缩回去。
太后一脸欣慰:“册册也有交好的朋友了。”
“萧家老三,小时候没少欺负我。”嘴上这样说,眼里的熟稔却藏不住。
太后满脸慈爱,“去玩罢,省得在车里闷着。”
李玺腻在她身边,“不,我要陪祖母。”
太后故意虎起脸,“我嫌你闹腾。”
李玺说了几句讨巧的话,直到把太后逗得哈哈大笑,才笑嘻嘻下了车。
萧三郎的马确实不错,据说是汗血宝马的后代,瞧着倒是威风。
李玺打眼一瞧,马背上还站着个毛绒绒的山狸子,灰白毛,尖耳朵,眼睛黄澄澄的,怪精神的。
“新得的?”
“不错吧?纯种的寒地狸。”萧三郎一脸显摆,“卖狸的商人一路从极北的松漠带到长安,一窝六只,只活了这一个,宝贝得很,有钱都买不到。”
果然是野狸子,眼神很凶,弓着背,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进攻。
贺兰璞有点怕,躲到李玺身后,“既然如此难得,你咋买到的?”
萧三郎一笑,“多亏了福宁嫂嫂,那日我陪着她和家母一道去慈恩寺进香,偶然撞见的,那狸商听到下人叫她县主,知道她身份高贵,这才卖了。”
——李玺的二姐姐,福宁县主李云萝,嫁的正是萧家。原本和萧三郎这一支不太亲近,近来因着李玺和萧三郎关系改善,萧家有意拉拢,这才亲近起来。
李玺笑道:“原来打的我阿姐的旗号,得亏我姐身子重,这次秋猎不跟着,不然一准儿揪着你去磕头。”
萧三郎目光一闪,想说什么,却被窦季扯了扯袖子。
正犹豫,就被贺兰璞打了岔,“这狸子一看就不大,兔子都不一定能抓着,更何况山猪,你急吼吼地带它出来做什么?”
“见见世面呗,不指望它抓兔子,我也舍不得。”萧三郎瞅了李玺一眼,到底没说出口。
怕他知道了生气。
少年郎们骑着马,结伴而行。
天上飞着鹰隼,地上跑着猎犬,马背上驮着山狸,好一幅繁华盛景!
熊熊子想跟小山狸玩,甩着尾巴往萧三郎马上蹿。小家伙很怕它,又不想服软,一直紧张地弓着背,嘶嘶叫。
殊不知,这熊熊子就是个厚脸皮的憨憨,小家伙越叫它越兴奋,还以为人家是在跟它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