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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这话不对。”萧随笑道, “于氏何以如今还关在牢中?皆是因为她下毒一事疑点重重,是否是她所为尚未定论,如今人死, 有杀人灭口之嫌疑, 故而请姜小姐解释那日为何见于氏。据你方才所说, 你是代姜二姑娘来看她, 可对?”
姜柔点点头:“是,我担心妹妹不忍,她又一贯不肯开口求人,我自作主张替她来见。”
“你与于氏说了什么?”萧随问。
“说了妹妹在府上衣食无忧, 让她不必替妹妹担心。还说,她下毒一事, 我看在妹妹份上不予追究,也恳请他们替妹妹着想,日后万万不敢再做出这般糊涂事来毁损妹妹名声。”
听了她一番话,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感叹不已:“大小姐仁慈宽厚, 不知这二姑娘几世修来的福气, 竟能让永昌侯府收养,还有这样对她好的姐姐。”
“就是,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还给大小姐下毒。二姑娘怎么不自己去看她亲娘, 不会是故意给大小姐下套吧?”
“如此细想, 可怖至极。”他们看着姜漫的目光充满怀疑和猜测, 不乏恶意。
萧随摆了摆手, 衙役叫众人肃静。
“除此之外, 就当真没有说其他的了?”萧随笑问。
姜柔作出凝神细想的神情, 道:“应该没有其他的了。无非宽慰她,叫她放心。当日有衙役在一旁,都可作证,天地可鉴,我绝没有一丝害人之心。”
萧随:“衙役所记,姜小姐与于氏二人相对而泣,哭得甚是伤心,本官不解何事伤心,姜大小姐可否解释一二?”
姜柔眼眶一红,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唉,她说起将妹妹送到侯府后,日思夜想,一片慈母之心感天动地,我听着不忍,也不知怎么就哭了。当日他们沿街乞讨,养不活妹妹,我阿爹不忍妹妹饿死,方才提出将她带回姜府收养。本是好心,却也使得他们母子分离。我听了十分难过,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一起在哭。如今想起来,都是情不自禁。谁曾想,谁曾想,竟然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她低头擦拭眼泪,半晌,抬起头,满是不忍地看着姜漫:“可怜妹妹,连亲生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早知如此,那日我怎么都该带妹妹一起前去才是。我有愧。”
围观众人听着听着,心理火气就冒了上来。
“大小姐不必自责,此事与你何干!”
“就是!该哭的那个一滴眼泪都没掉,看不出一丝伤心!亲娘死了,姜二姑娘看样子半点伤心都没有,太冷血了吧。”
“嗤,人家说不定在心里乐呢。侯府是什么富贵人家,当了侯府千金,谁还愿意认那乡下穷父母,死了,说不定正合她意。”
“还有,没听大小姐说么?姜二姑娘她亲娘给大小姐投毒!说不定就是她指使的,欲取大小姐而代之!”
“肃静!”萧随冷冷扫了眼众人。
“对了,说了这般久,忘了告诉大小姐于氏是如何死的。”他转头笑眯眯对姜柔道。
姜柔眼眶含泪,面露不忍,轻声问:“是,如何死的?”
萧随漫不经心道:“用镣铐,挂在牢门上,勒着脖子,硬生生将自己勒死的。”
他回想牢房里看到的那一幕:老妇人双眼直勾勾盯着门外,脸色青肿发紫,嘴角诡异地弯下,死得惨烈而渗人,却笑得满足。
她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像刀劈斧凿而出,深深劈到骨头里,头发干枯花白,杂草一般,身上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
她是个看起来很寻常很普通的乡下妇人。劳累半生,满身的疲惫麻木。如果不是死得那般壮烈而诡异,不会有人记住她。
衙役们当时都吓坏了,止不住打哆嗦。
“大,大人,怎么这般渗人。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着实没有她这样渗人的。”
“简直像个恶鬼。”
姜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自己勒死自己?自缢?”
萧随笑着看她:“看起来是这样。”
姜漫跟刘婆子对视一眼。自缢。姜柔太狠了。
刘婆子是那天跟着姜柔的人。她亲眼看到姜柔是如何跟于氏说话的,也听到了她说的是什么。全程她都盯着,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走神。
她完全没有看出,姜柔传达了让于氏自杀的目的。
她感觉浑身汗毛倒立,心里毛毛的。尤其看到姜柔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毫无破绽,滴水不漏,这一瞬间,她觉得姜柔这个女人很可怕。
听了萧随的话,姜柔小小惊呼一声:“看起来?萧大人查到了其他线索?”
她眼睛有些肿:“于氏是我妹妹的母亲,大人务必要严查,给她一个公道。若有人敢下毒手,我侯府不会放过他的!”
萧随眼睛眯了眯,笑了一声:“自然。不过,姜大小姐一直在说与此案无关之事,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浪费大家时间。我只查案,对侯府家事不感兴趣。”
“大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