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赶紧解释道:“是用臣妾的头发丝自己贴的胡子。”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一眼就看出皇帝为何皱眉的原因了。
“那也不能用,丑。”话虽如此,可沈沉的神色已经松缓了不少。
敬则则就知道皇帝是受不了其他臭男人的东西出现在自己嫔妃身上。当然既然皇帝认死理, 她也就从善如流地变成了一个白面无须的俊俏小生了。
沈沉换了件暗竹青团花玉兰富贵纹的袍子, 两色金绲边, 也是一派清华富贵气息的公子模样, 敬则则往他身边一站,俊俏的模样就被衬托得可有可无了, 因为气场相差太大。一看就是做弟弟的。
到出门时,沈沉见敬则则跟着自己,才想起自己刚才忘记驳斥她的话, 只关心胡子去了, 这会儿也只能揉揉鼻子,默认了。
敬则则窃喜地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边,从府衙的后门出去, 绕了几条胡同,到了府衙门口的空地上。
为了能让更多的百姓看到审案过程,那同知将“大堂”搬到了这个空地上, 很是让老百姓赞叹了一番。
敬则则踮着脚尖站在人群里, 得使劲儿伸长脖子才能看到前方以白色粉末划出范围的空地上跪着的人。
老这么踮着脚,即便是她常日有习舞强身也是累得不行, 亏得景和帝伸出一只手掌支撑在她腰上, 帮她省了点儿力气。
敬则则侧头朝皇帝甜蜜地笑了笑, 眼里有光的人, 笑起来总是叫人觉得阳光明媚, 心情舒畅。敬则则感觉自己腰上的手似乎更有力了些。
一时衙役开始宣号, 穿着大红袍的南翔府同知贺光远缓步出现在了人群中心的空地里, 脸色庄肃地坐到了审案的大案之后。
周遭的老百姓立即鸦雀无声,就等着这位大老爷开始问案。
“今日开审武威县令丁贞吉被害一案,带原告。” 贺光远朗声道。他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整个场中都能听到。当然也是因为他晓得皇帝肯定在关注这场审问,有心要在皇帝面前博个好印象,这可是别的官员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丁乐香走入场中时,人群里立即开始发出了嗡嗡声。美人告状,本就是很有讲头的故事,何况丁乐香的美貌还是罕见的艳丽。
敬则则已经听到附近有人说,“原来是这样的美人啊,是老子,老子也得铤而走险。”她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男子已经在把驿丞杨得乐杀人的罪名转嫁给丁乐香,说她红颜祸水了。臭男人总是这样,好似女子生得太美,就理所当然为她杀人似的。
场中丁乐香已经开始状告驿丞杨得乐杀她父亲丁贞吉一事,她说得一口官话,虽然不是南翔府的方言,但官话易懂,稍微有些见识的老百姓也都基本能听懂。
作为女子,她几乎从没面对过这么多人,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告状,心下的忐忑不安自然是不少,但神情却很镇定,说话也井井有条,敬则则听得暗自点头。难为她被人指指点点,还能如此。
敬则则抬手揉了揉脖子,老这么伸着着实有些累。忽然身边有些微动静,她转头一看,却是侍卫鲁天霸不知从那儿弄了个一尺来长的小凳子过来,弯腰放到了她的脚边。
敬则则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朝鲁天霸感谢地笑了笑,算是谢过,一脚踏上了凳子,瞬间觉得一览众山小,整个人都舒坦了。
沈沉本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中审案,察觉敬则则这边身体动静有点儿大,侧头一看才发现她脚下多了条凳子,如今已经能俯视自己了。
再抬头时,人犯驿丞杨得乐已经被带到,他说的可就不是官话了,乃是南翔府的地方话,叽里呱啦的沈沉听得一头雾水了。再看敬则则,她却是听得目不转睛,不由奇道:“你听得懂?”
敬则则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那杨得乐自辩时说的是南翔的方言,皇帝当然听不懂,毕竟是小地方的方言,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里并没有南翔的人,所以皇帝的耳朵得不到历练。
于是敬则则就开始尽职尽责地给景和帝翻译了起来。杨得乐诚惶诚恐,说的都是狡辩之言,沈沉听了只撇撇嘴,反而好奇起敬则则来。
“你怎的听得懂南翔话?”
“家中仆妇里有说南翔这边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