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表达意念的‘语言’,是曰:咒力;
而以自身的咒力为武器,熟练操纵着咒术,祓除诞生自人类‘恶’之意念的怪物——咒灵,之人;
即为——
“生气了?”
站在阳台上的高大男人,一点也没有自己正踩着窗框、一幅比入室劫匪还要可疑的样子。
他的身量极高,纵然是已经微微屈膝,却仍显得落地的窗框狭小而逼仄。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松松的抓住了窗框的顶部,身体则向前倾,月色倾泻而落,他的发丝随着滑落的黑色眼罩,轻柔的散开,仿佛要溶于这泛滥银辉的月光。
那只藏因眼罩滑落、而稍稍显露于外的眼睛,则微微弯起:“好嘛。”
眼罩彻底滑下。
这是一张无论以何等挑剔的语言去描述,也唯有赞美的面容。
夜风温柔地泛着凉意,他将勾着眼罩的手指松开,明明居高临下,语气里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令他仿佛只是正要俯身附耳,与少女说些悄悄话。
“就算看了你的笑话。”
他唇角微弯,仿佛在笑,又仿佛只是月光流转于上的错觉:“也早就因为看了太多次,完——全,习惯了,所以不会真的嫌弃你啦,小舞。”
锦户舞:“……”
“嗯?”
似是因为没得到回应,握着窗框的男子轻轻地发出疑音,头也偏转着,像是要搞个歪头(杀)。
就在这声‘嗯’落下的下一秒。
“五条老师!”
一道十分响亮的、极具穿透力的男声,从后方传来,紧接着一颗橘粉色的脑袋,猛地钻了进来。
虎杖悠仁即将要撞上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师后背时,他才发觉,因为环境太黑,他冲得又太猛,居然一不小心,马上要跟五条老师撞在一起了。
好在旁边就有缝隙,虎杖悠仁赶紧把头一偏,从缝隙里挤进去。
月光清亮,扑面而来。
“老师,”借着月光,虎杖悠仁总算是摆脱了两眼一抹黑的境地,他抬起头,“你找到地方了吗,这就是咒灵……咦。”
只见月色之下,他那位不靠谱的老师,如今正保持着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
虎杖悠仁这才发现,他们正在一个阳台上,而他的老师就抓着阳台落地窗的窗框,所谓的‘缝隙’,其实是对方身体跟窗框的细小间隙。
而如今这‘缝隙’里,塞了他的头。
“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努力的抬起头,疑惑的:“你为什么……”拗成一个S形挂在窗户上?
还居高临下的,用很可怕的眼神看他啊!
等等。
“咦!”
虎杖悠仁大惊失色,连忙把头又从缝隙里‘拔’出来,因为力道的缘故,挂在窗户上的‘S’形老师,又猛地弹回了‘Y’形。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左右张望,“是有很厉害的咒灵吗?”
不然他这‘虽不靠谱但无敌’,的老师,怎么会把眼睛都露出来了呢!
就在此时,他听见一声轻轻的:
“啊。”
随后是犹如月光般轻盈的笑声。
虎杖悠仁一怔,与此同时,以‘Y’形挂在窗框上的人,松开了手,伸腿一迈,跨入了屋内。
没了一个大号的身影挡在前面妨碍视线,虎杖悠仁总算看清,在前方的客厅里,还有着另外一人存在。
是一名少女。
月光铺在室内,少女金色的长发在朦胧的微光之中,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光泽。
她唇角的笑意还未收起,视线相接的刹那,她眼中流淌的情绪与月光相氤氲,她整个人便如一幅画卷,陡然生动了起来。
啪。
一只手按在虎杖悠仁的脑袋上,令他猛地惊醒过来。
“悠仁。”
虎杖悠仁艰难的把头仰起——没办法,他现在脑袋被不靠谱老师给摁着,力道大得出奇:“在面对咒灵的时候,可是不能东张西望的啊。”
“可是老师。”
虎杖悠仁不由得开口:“我觉得……现在的问题不是咒灵,而是你要捏——”爆他的脑壳了啊!
“这点力道都承受不住了吗,这样下去不行的,悠仁,你可是要独当一面的人啊。”
“啊,这样吗……等等,现在吗!”
锦户舞端起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等她放下水杯,阳台上的那两个人还在撕来扯去。
于是少女伸出手,轻轻的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水杯的外壁。
清脆的响动在夜色中漾开,也让银发的男子停下了继续揉搓着虎杖悠仁的举动。
“虽说已经问过一次了。”
少女的声音是轻柔的,说出的话语却并不亲切:“但我还是很疑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眨着眼睛:“是来做即兴表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