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靠近她,他高挑的身量在此时起到了意外的作用,将林寒见彻底笼罩在了由他遮蔽光线而带来的阴影中。
林寒见脚下被冰层封住,侧面分别是霜凌剑和他的手,若是露出后退的倾向,近在咫尺的陆折予就会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那种沉默之中随时可能爆发的不安比任何威胁的话语更有震慑力。
陆折予从怀中抽出一根黑色的丝绸长条。
布料很柔软。
这是丝绸蒙上林寒见的嘴唇时,众多个想法中最为不足道的那一个。
陆折予用黑色丝绸绑住了她的嘴,动作并不粗暴,冰冰凉凉的触感如影随形,不论是他的手还是这条丝绸带子,都浸透了这份不自然的寒意。
“唔。”
林寒见在他稍稍退开时,试探着发出了一点声音。
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在能得到喘息的时候就该做出试探,哪怕微小。
陆折予没有理会她的动静,他正用一种矛盾而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脸,或者说,是她的下半张脸:被在黑色掩盖的部分之外,肌肤白皙而脆弱,轻而易举在布条的勒紧下绷紧。
强烈的反差,无力反抗的无助,让人……很想摧毁着占有。
林寒见朝他摇了摇头,眼睛里泛起些许并不明显的水光。
陆折予伸出手来的动作在半空停了停,而后继续连贯地贴住了她的脖颈,另一手则打算抱着她的腰。
“我不打算杀了你。”
陆折予说,“只是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这种不符合情境和人设的话语很有毛骨悚然的效果,尤其这句“你会喜欢的”,此时听上去和“我会把你做成标本”没什么区别。
林寒见知道其他的办法行不通,于是抬起小臂打算反抗,同陆折予对了两招,她被制住。
陆折予开始绑她的手腕。
同样的黑色丝绸。
如果这不是荒郊野外,林寒见几乎以为陆折予要做什么不和谐的事,分明他以前是个在交往期间都不会随意去触碰恋人的人,不是必要或者征得同意,他不会贸然牵她的手。
可是他自然而快速地绑住了她的手腕,如同演练过无数次那样。随即,他的视线移向林寒见的脚下,似乎是在打量……要不要将她的脚也绑住。
对于现在的陆折予,什么普通招式和巧妙手腕都不管用,除非单从实际的武力上压制他。
林寒见深刻而清晰地认识到了这点。
那么还是拖延。
脚下的冰层褪去,林寒见踉跄了一下,险些扑倒,被陆折予抱住了。她的额头撞进他的胸膛,坚硬冰冷,她又“唔”了一声。
陆折予低头看她,她体力不支地往下滑,被他困在手臂间,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成功地让这一系列动作的终止,化为了无意识巧合下,在他胸膛的轻蹭。
像撒娇一样。
陆折予的手指停在她的脸侧,指尖不怎么娴熟地揉了下她的耳垂,很富有暗示与暧昧的意味。他并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具体含义,从前也不会这么做,但当他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林寒见拥在怀中时,久违地触碰到她的肌肤,就无师自通了这件事。
他其实是很想触碰她的,不论是柔顺的头发丝,还是富有温度的肌肤,他对她的渴望背离了他所有的坚持,在最阴暗的深渊里肆意生长,发酵成丑恶凶险的欲望。
“没用的。”
陆折予将她抱了起来,十分平静又冷漠地道,“我不会再相信你。”
不论是话语还是表现,都不值得相信。
在陆折予抱着她御剑离开之前,林寒见敏锐地感觉到陆折予的手试图打晕她,这种试探的意图因为他手指在她颈后长久的停顿而明显,林寒见下意识地要做挽救,但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陆折予没有立刻动作。
有人来了。
不是从后方妖王殿的方向而来,而是从侧前方的拐角小道中出现。
为首的是一身黑衣的沈弃,身后是一队常年跟着他的暗卫。
他们的行动轻巧无声,没有任何多余的累赘,是夜行者的配置。
在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时,沈弃脚步停下,同时笑了一下,突兀又短暂,感叹又讽刺地道:“做了那么多,是等这样捆绑着被玩弄的结果么?”
林寒见睁开眼,侧首,和沈弃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