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出现,呈包围之势,举起武器对着陆折予。
“退下。”
沈弃低喝一声。
暗卫们果真往后退开,但是不敢像之前那样完全隐去身形。因为陆折予并非寻常修士,他一旦动真格,不是足够近的距离,暗卫们甚至无法为沈弃去挡招。
沈弃侧首望着他们,不发一语,已经是足够警告的姿态了。
暗卫们饶是再以沈弃的安危为重,却更重沈弃的命令,当下整齐地下跪请罪,一齐隐去了身形。
沈弃甩手扔出了扇子,这把扇子划破空气带来的风有如切肤,陆折予横剑去挡,格开扇子与自己的距离。沈弃已到近前,一掌打了过来。
陆折予抬手与他对上,短暂分开的瞬间,玉骨扇回到沈弃手中,直冲他锁骨下而来。他抿了下唇,终于将握剑的姿势改变,泛着寒光的剑刃正对着沈弃。
他二人真的对上了招数,不止是这个院子,整间宅子都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震动与压迫感。
守在外间的丁元施已经冲了进去,见阁主竟然和陆公子打了起来,眼前一花,少有的感到棘手。
宅中各处的仆人十分不安,去找到了管事,偶有个别大胆的想要过来看热闹,在院外见着了两道强光|气流的碰撞,鼻子顿时流下鲜血来,大叫着跑走了。
“沈弃!”
陆折予断喝沈弃的名字,在交手中已经感到事情的不可控,他的嗓音沉沉如雨后夜幕,渗透骨髓的湿寒悄无声息地蔓延,“是我先遇见她的,我不是在和你抢,我是在补救。”
听到前半句,沈弃讽刺冷笑;待陆折予说完,沈弃眉心一折:“补救什……”
他突然明白了。
沈弃的脸色极为奇妙,从轻蔑的愤怒转为恍然的愕然:“她是宁音?”
这点沈弃没有想过。
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没有条件的东西——宁音和林寒见,从长相、身形到声音都完全不一样。
沈弃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怎么可能是宁音?”
“她是。”
陆折予简短地肯定了这点,反手用剑柄推开了沈弃,借此机会结束战局,“沈弃,我不是在和你抢。我承认最初我没有将她交给你,藏在了我身边,但是……本来就是我先同她遇见相识,你既然没有和她真正地定下婚约,我为何不能同她在一起?”
这话一定会激怒沈弃。
在说出口之前,陆折予就知道了。
但他没有别的话可说,更不会将林寒见拱手让出去。
“哈。”
沈弃笑了一声,眼中的复杂之意彻底被漠然与怒意取代,“这么说来,陆大公子还很有道理,并非是在背叛友人,而只是在做正确的事了。”
“既然如此,陆折予,你何故对我心虚愧疚?伪君子的作风无法控制,非要有这么强的表现欲么?”
陆折予深深地吸了口谅气。
和沈弃斗嘴是世上另一大自掘坟墓的事,沈弃气人和戳心窝子的本事一流,他本想心平气和些说话,如今也起了火气。
“我纵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却不是在和你抢女人。”陆折予字句清楚地道,点漆似的眸子透不进半点光亮,就这么同沈弃对上了视线,“沈弃,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沈弃咬了下后槽牙。
陆折予继续道:“你对我出手泄愤,可以。但你要是对她出手,才是你在和我抢女人。”
“轰隆——!!”
本来尚算晴朗的天空无端炸响一道惊雷,在外的仆人心中已然惴惴不安,此刻突然一声巨响,纷纷此起彼伏地哀叫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
然而丁元施早早地在院子外撑起了一道结界,确保不会波及他人。
先前为沈弃奉茶的那人瑟瑟发抖地躲在人群中,带着无限后悔地道:“我就说今日会有大事发生吧……这沈阁主和我们大公子决裂,两个男人突然反目,莫不是为了女人吧……”
院中。
陆折予和沈弃相对而立,成对峙之势。
沈弃笑得颇为古怪:“你有此番言论,妙极。我沈弃从来都不是善人,往后自不必顾及这虚伪的兄弟情。”
他收起了玉骨扇,嘴角笑意落了点,维持在一个虚假的弧度上:“陆公子,好自为之。”
陆折予怔了一下,没想到沈弃会这么轻易地收手:许是打了一场,沈弃心中的愤怒有了出口,多少冷静下来,知道他们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牵扯到的不止是数十个人;又或者,他说的那番话已然让沈弃明白无力回天……
不对。
沈弃最后的那句话,自称并非善人,那根本就不是偃旗息鼓的意思。
是在下战书。
糟了!
陆折予猛然醒悟,提剑往外追去:
沈弃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林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