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前街,一家卖雨伞的铺子前,一个小男孩正抱着他娘的腿在哭闹, “娘我要去吃麻辣香锅, 你快给我钱去买。”
妇人很不耐烦,“什么麻辣香锅, 别捣乱,自己去玩!”
小男孩拽着她的裙摆用力拽,“就是后面杨柳巷里的很美味饭馆,她家今天做了麻辣香锅, 宝树说特别好吃, 小浩他爹都带他去吃了,我也要去,你快带我去。”
一听是杨柳巷里的很美味饭馆, 妇人脸色顿黑, 从篮子里拿起一个韭菜盒子递给他, 粗着嗓子道:“吃什么吃, 要吃吃韭菜盒子, 给。”
小孩儿使劲摇头, “我才不要吃你做的韭菜盒子, 太难吃了,根本和很美味饭馆做的不一样,我要吃很美味饭馆的韭菜盒子。”
听了这话妇人差点被气死, 想到自己这几天过的日子心就忍不住滴血。
这个妇人夫家姓王,人称王氏, 正是王来财嘴里模仿米味做韭菜盒子的人。原来那天她吃完很美味饭馆做的韭菜盒子, 顿觉很是容易, 根本是一看就懂是如何做的,于是信心满满地回到家买了韭菜和面粉,第二天一大早就做了好十几个韭菜盒子在自家铺子门口卖,原本以为自家铺子位置好往来人多,她会借此大赚一笔,哪知道尝过的人都说她黑心,吵着闹着要退钱,她自然不肯,为这还跟好几个人大吵一架。
这样就算了,更气人的是后来就再也没人肯买她做的韭菜盒子了,她做了好几十个却只卖出去了五个,剩下的全都砸在了手里。
她相公见她赔了钱,一个劲地埋怨她不该随便就学人家做吃食,这几天都没给她好脸色,她也没办法,只好每天把韭菜盒子热一热再拿出来卖,甚至为了卖出去主动把两文钱一个变成一文钱一个,但还是一个都卖不出去,急得她嘴里起了好多水泡。
她心里除了后悔不该那么盲目地模仿米味做韭菜盒子,也把很美味饭馆给记恨上了,要不是那个饭馆,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真是想想就来气,偏偏在这个当口,自家儿子还吵着闹着要去很美味吃饭,就更让她生气了。
反正她以后是再也不想去很美味饭馆了。
她将韭菜盒子强硬地塞到小孩子手上,“就只有这个,你要是不吃就算了,但是别想去很美味饭馆吃什么破锅。”
小男孩是家里的独子,自小就被娇惯着长大的,此刻见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母亲竟然不肯带他去,立马就将手里的韭菜盒子往大街上一扔,这还不解气,他一把抓起装韭菜盒子的篮子往地上一掼,篮子里的韭菜盒子全掉在了地上沾了泥灰,彻底不能再吃。
“啊——”妇人大叫一声,气得举起巴掌就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但还是没舍得用力,只轻轻地拍了一下,“你这混小子,这可都是钱啊,你这么一撒钱都没了。”
小孩儿从小就没被打过,此刻被母亲打了,不管疼不疼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一躺,然后一边打滚一边鬼哭狼嚎,嘴里嚷嚷:“你是后娘,你不是我亲娘!我再也不要叫你娘了。”
妇人又是生气又是后悔,但毕竟是自己的心肝肉,当下还是抱着人哄了起来,但怎么都哄不好,最后只好答应小孩去很美味饭馆吃麻辣香锅才把人哄好。
小孩这么一闹,倒是有不少路过的人看了热闹,顺便也从小孩嘴里知道了很美味饭馆,对小孩吵着闹着要吃的麻辣香锅起了兴趣。
徐福贵今天恰好给自家少爷出来办事,路过井仁大街,恰好看到王氏母子两的闹剧,除了暗自嘀咕这个孩子被养废了之余,对母子两口中说的麻辣香锅也来了兴趣,于是就打发其他人先回府,他自己则跟随在王氏母子两身后,悄摸摸地去找他们嘴里的很美味饭馆。
但他跟着母子两一路走到杨柳巷的巷口时,脚步却不由自主顿住,迟疑地望着这条萧瑟的小街巷,有点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再去买那个什么香锅,这条街巷这么破,两边的店铺看起来寒酸的很,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的饭馆。
刚刚那母子两该不会是骗人的吧?难不成是那家很美味饭馆请的托?但仔细一想,他又觉得母子两刚刚的表现很真实,根本不像是演戏的,就算大人是演戏的,小孩子总不会也演的那么逼真吧?
就在他踟蹰不前的时候,有两个人从巷子里走来,经过他身边时,他恰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今天的香锅真好吃,我明天还想来,想我也算吃了不少好东西,但这个香锅绝对排的上前三名。”
“我也没吃够,就是不知道明天老板还做不做香锅了,听说这家店每天做的东西都不重样。”
“不管明天做不做香锅咱们都来吃,老板的手艺想来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好吃。”
“也对,那我们明天一起来。”
徐福贵眨眨眼,心想难不成是他看走眼了,这么个破地方还真的能有不得了的饭馆?
想到自家少爷毕生爱好就是吃,但这几天却抱怨京城都没有看得上眼的新鲜吃食,他决定还是进去看看,他先试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