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热闹。
楼下的早点摊子也支起来了,来来往往的烟火气。
整整一个晚上,急症室内进进出出,那些护士医生的脸上,神色严肃。
中午十一点,江巨雄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事等着他去处理。
他挂了电话,走过去,和江祁景说:“小鸢要是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一晚上没睡,江祁景的眼里红血丝有点多,他点头:“嗯。”
刘因几次想和江祁景说话,都被他冷漠的态度给挡回来了。
她能在这里陪着等一晚上,似乎也已经是极限,江巨雄走了没多久,她也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商滕和江祁景。
徐辉的电话打了好几通,商滕都没接。
来医院的路上,商滕半道把他放下了。
如果他知道了岑鸢生病的消息,那么周悠然肯定也会知道。
岑鸢怕周悠然担心,所以商滕就替她瞒下了。
急症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做了这么久的手术,他同样也微显疲态。
商滕和江祁景一齐起身,他比后者动作更快的过去:“医生,请问病人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他不敢呼吸,像个等待判刑的囚徒。
医生:“脱离生命危险了。”
无罪释放。
一整晚没睡,加上高强度的精神折磨,商滕像在瞬间被抽走了脊梁,他无力的瘫坐回椅子。
岑鸢在ICU又观察了一天,各项指标都正常以后,这才转到普通病房。
她的麻药还没退,还在昏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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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看到了一片海,榕镇是内陆城市,看不到海。
她小时候最想做的事就是去看海。
后来再大一些,她最想做的事情,依旧是去看海。
纪丞手里拿了个篮球,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
原来她已经死了啊。
岑鸢笑着问他:“是来接我的吗?”
“当然不是。”他走过来,摸她的头,笑容仍旧吊儿郎当,“我的鸢鸢可是要长命百岁的,等鸢鸢变成一百岁的老婆婆了,我再来接你。”
“那要是我一百岁还活着呢。”
“就继续等,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了,也不会再让别人抢走你了。”
岑鸢醒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病床边的商滕。
他嘴边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因为熬夜泛出了乌青色。
他少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看到岑鸢睁眼,他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恢复了些生机。
“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还是先吃东西,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得忌口,我就下楼给你买了点水果,你要是饿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点吃的。”
她说的声音有气无力:“不用。”
商滕刚起身,听到她的话,又听话的坐下:“医生说全身麻醉后会有副作用,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讲,别自己忍着,知道吗?”
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岑鸢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也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
商滕倒了一杯温水,用吸管喂她。
岑鸢问他:“小景呢?”
昏睡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商滕避开了她的视线:“你先养病,其他的事情,等病好了再说。”
“是不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不可能猜不出来。
她都进手术室了,她家人肯定也都知道了。
商滕最终还是告诉她了:“你爸跟你妈离婚了。”
在得知岑鸢脱离生命危险以后。
江巨雄其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被骗了这么多年,哪怕心里再气,仍旧以最温和的方式去处理这一切。
商滕怕她躺久了累着,动作温柔的扶起她的身子,将枕头垫高了些,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
岑鸢看着天花板发呆:“这样也好,本该这样的。”
她的头发吹的有些乱了,总有几缕不听话的垂落下来,偶尔挡住她的眼睛,偶尔搭垂在她嘴角。
商滕找护士借了根发绳,替她把头发扎好。
怕岑鸢无聊,他把电视打开,特地给她调了个她爱看的频道,然后去楼下买了点洗漱用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把胡茬刮干净。
江祁景很快就过来了,来的时候特地在楼下买了点粥。
岑鸢的右手在输液,左手又不方便,所以江祁景一口一口的喂她。
他把粥吹凉了,然后才递到她嘴边:“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讲。”
他说,“我早就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岑鸢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笑:“对啊,我们小景也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