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
他在刻意躲避岑鸢的视线,担心自己会忍不住。
如果抱了她,她应该会害怕吧。
还太早了,再等等吧,等她开始接纳自己。
陈甜甜炫耀一样的把写字本递给他看:“还有最后一页就全部写完了。”
他粗略的看了眼,把本子还给她:“嗯,写完了出去吃饭。”
岑鸢手抵着唇,打了个哈欠。
商滕注意到了,轻声问她:“困了?”
她摇头:“还好。”
商滕百般体贴:“会热吗,我把空调打开?”
他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但一点也不违和。
看着这张温润儒雅的脸,岑鸢竟然连从前他的半点冷漠都记不起来了。
商滕这个人,喜怒不显,冷漠疏离,不管是对谁,都是无形中拒之千里。
可是最近,他好像在慢慢改变,变成她陌生,却又熟悉的模样。
岑鸢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
也或许,两个都是他。
商滕对待岑鸢,除了那份无微不至的关心,还多了些小心翼翼。
就像是一件无价的易碎品。
他怕把她碰碎,特别怕。
他每天都在害怕,夜晚睡着了都会突然惊醒,怕岑鸢不在了,怕她离开。
怕到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一分一秒。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在岑鸢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可以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他本身就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的性子,虽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在意。
但他的抗压能力,总比岑鸢要好的多。
不管多大的磨难,在他这里,都闹不出太大的波折的。
他也没别的愿望了,就想岑鸢能身体健康,幸福快乐的活着。
当然,那份幸福快乐里,有一部分是因为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哪怕只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他也都知足。
很讽刺吧,以前那个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居然也开始做起了这么不划算的生意。
可是他却不觉得这是一场生意。
他爱她,他爱面前这个女人。
很爱很爱,爱到,就算是死亡,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陪她一起。
人和这个世界是需要枢纽才能达成联系的。
岑鸢就是商滕与这个世界的枢纽。
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商滕很理智,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用自己的办法,把岑鸢留在身边。
他不想和她耍心机,也不想在她身上用什么套路。虽然他很擅长这么做。
但他不会这么对岑鸢,永远都不会。
温柔是茧,他想用自己的真心,来换岑鸢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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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岑鸢又陪陈甜甜看了会电视。
这一下午的时间,她和岑鸢终于又亲近了一点,还缠着岑鸢让她下次带她回去看饼干。
商滕看见岑鸢眼底的倦色了,她是强撑着精神在陪陈甜甜。
商滕把陈甜甜抱走:“八点了,你该去睡觉了。”
陈甜甜刚玩到兴头上,但她又不敢不听商滕的话。
他对她很好,但大多时候都是严厉的。
不苟言笑的家长,总是更能震慑住小孩子。
陈甜甜不情不愿的被周阿姨抱走,商滕替岑鸢把包拿了,见她穿的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她肩上:“夜晚有风,小心着凉。”
她也没拒绝,和他道过谢。
毕竟她也没有任性的条件,就她这个身体状况,吹会冷风估计就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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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家楼下,岑鸢却说想下来走一走。
总是在家里待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闷坏了。
商滕轻声应道:“好。”
然后就近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
他和岑鸢一起下了车,这个点天已经黑透了,路边算不上热闹,但人也不少。
偶尔有小孩子打打闹闹的跑过,那个时候商滕会很紧张的把岑鸢护在自己身侧,生怕她被磕到碰到。
她笑他的大惊小怪:“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这么脆弱。”
他看着她,没说话。
然后岑鸢就沉默了,是啊,她的病,也被称之为玻璃人。
她就是玻璃做的。
看出了她眼底的失落,为了不让她继续在这件事上多想,商滕只能将她的注意力往其他事上引。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
岑鸢安静的等待他的后半句。
商滕停下来,看向她的眼神是带了点侥幸的。
“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完完全全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