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之后,夏油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向好友一说的事迹,祓除、吸收、接纳术师、对非咒术师施以惩罚,说是为所欲为也不为过。
现在,这位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教祖大人”,独独在少年面前被挖出了一种心虚、无法开口的心态。
因为眼前的人毫无变化,就算夏油杰想用盘星教中的姿态和气势面对他,也会被九十九朝一句话就给拉了回去。
拉回高专的当年。
而他是永远说不过九十九朝的。
他清楚自己现在只要能站在这个人的面前,就是已经认输了。
“你已经死掉了哦,夏油。”
九十九朝观察着夏油杰的微表情,重复了这么一句,又说:“如果是实在复杂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情况,不如就等地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这么一点优待我还是给得起的。”
少年兴致不是很高地吐了下舌头,“而且万一我们回不去,就要老老实实在地狱里过日子。”
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小不代表不存在。
要谨慎.jpg
大脑里转了好几个弯的想法就被这句话给压了下来。
夏油杰动了动嘴唇,神色不明地说了一句,“诅咒师……没有问题吗?”
“嗯?……可如果我真的能离开地狱,我应该也是咒术师眼里所谓的‘咒灵’了吧。”
九十九朝盘着腿,双手握在脚腕上晃了一下身体,想了想说道,“不论我真正存在的形式是什么,咒术会会放过我吗?”
说完他呵呵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诅咒师,是利用诅咒咒杀人的术师的称呼,但在咒术会的眼里,不论咒术师条例怎么写,只要会对其产生威胁,又何尝不会给人按上罪名打成诅咒师?
不过会这么问,夏油肯定还是做了什么吧……
少年的眼色一暗,却又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放置了。
因为他说了,这点优待他还是给得起的。
想了想九十九朝还是没忍住:“不过因为这样就死了,还是好蠢啊,夏油。”
“……”这样是哪样啊。
怎么觉得如果为自己的死道歉会感到很奇怪?……而且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死在你手里吧?
夏油杰很自然地再度被绕进九十九朝的节奏里。
接下来,少年抬起眼,很明朗地问:
“那么夏油,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
“……”
“……”
夏油杰听完了九十九朝的故事,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次无量空处领域展开。
这……好友是千年前的一个妖怪,因为死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转生在御门院家一个侧房之子身上,两度失忆现在都只恢复到了大概百分之九十的程度,而且造成这样的情况还都是对方现在的咒灵、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同时也是对方在千年前重视的人——安倍晴明造成的。
且“贺茂朝义”这个身份之前,还有一层谜底。
夏油杰十分茫然,用一种非常陌生又震撼的目光看着九十九朝。
自己的好友居然是一个套娃,并且在高专时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套了多少层的那种。
少年目光游移,关于贺茂朝义和安倍晴明的事他没有详细说明,因为不是很有必要,但有过的身份和名字还是要说的,更主要说了高专时期以及之前他怎么从御门院家脱困,京都高专中的一些事,还有到地狱后有了房产但他不想要,在努力回去的事。
……会引起对方那么大的反应,正常。
九十九朝遂解释了一下自己当初在高专的想法,“因为我那时候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能想起来就想起来,想不起来就算了,所以觉得没必要说……”
夏油杰:“没必要?”
“……嘛,还有就是不停地定下束缚的确是为了稳固灵魂和给以后留后路,因为我那时候谁都不熟,还发现世界上还有御门院那种级别的可怕术式存在,戒心就有点强。”
夏油杰又反问,“有点强?”
你那叫有点强?
九十九朝心虚地笑了两声,“还有星浆体……在打败羽衣狐之后咒术会那些老家伙肯定觉得我去同化是浪费,所以同化的事情肯定落不到我的身上,我也就懒得提了……”
“……”懒得提。
很好。
大教祖:“绝交吧。”
语气很冷酷,很无情。
九十九朝装模作样地用一种十分难过的目光看向夏油杰。
信息的冲击是即时又强劲的,刚刚对于自己是否要坦白的纠结被强制翻篇。
夏油杰用手撑住额头,半长的头发落下,形成一片阴影,藏住了他的表情与眼神。
他气得喉咙都有点火辣般的疼。
转眼一想,九十九朝的处境和经历,想起九十九由基对他说的那番话,想去质问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