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李寒山心中有万分无奈不愿, 可不得不说,江肃一句话便已将他的所有办法都堵死了。
如今无论李寒山同江肃说什么,江肃都只会以为那是李寒山还在照着花时清的吩咐说话, 沉浸在那假扮情侣的氛围之中无法走出,也就是说至少在短时间内, 无论他如何表白, 江肃也都是绝对不会相信了。
李寒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当时就不该应下这种事, 他心中懊恼不已, 却又不知所措,贺灵城不在此处, 他暂时寻不得他人建议,到头来也只能强调语气,想着再试一回,便认真同江肃说:“我是认真的。”
江肃:“我知道啊,你刚刚说过了。”
李寒山:“……”
江肃:“行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天什么时候动身啊?”
李寒山:“……石头。”
江肃:“啊?”
李寒山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 可江肃却未曾听懂, 只是颇为疑惑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便提起了石头。
李寒山皱了皱眉, 转头就走, 江肃也只好跟着他的脚步,转而见不少魔教教众已开始收拾东西,应当是要返回魔教了, 他才开口问李寒山:“昨日花时清的锦囊——”
李寒山小声嘟囔:“你看了那么多, 还不是什么也不懂。”
江肃:“什么?”
李寒山不再多言, 将锦囊塞还给江肃,抿唇略有些许不悦,却也不曾说出缘由,只是匆匆道:“我先去见我父亲。”
江肃一怔,急忙想要拦住他:“你等一等,现在太早了,只怕不方便!”
可李寒山已经闷头跑远了,江肃只得抬脚去追,他想李寒山的三观在昨夜已经碎得差不多了,今日若是直接闯进谢则厉帐中去,保不齐还要看见什么三观尽毁的事情。
可李寒山不想再同他说话,跑得飞快,江肃不过略迟疑了片刻,李寒山便已蹿出了老远,这营地也就那么大,等江肃追上李寒山时,李寒山已经站在了谢则厉帐外,想令外头的守卫去通传。
可今日那些守卫站的离帐篷老远,见李寒山要进去,还神色尴尬劝说他,道:“少主,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李寒山:“……”
李寒山觉得自己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若是以前,这些人说的话,他应当是听不懂的。
可如今这几人不过随便说了几句话,他却好像已经顿悟了什么一般,竟忍不住觉得尴尬,只好匆匆点头应过,转头正要走,却见江肃已追上前来,急匆匆与他道:“你先莫要着急进去!”
李寒山:“……”
好累,看见江肃他也很尴尬。
“你难道不记得昨夜之事了吗?”江肃小声教导李寒山,“你该给你父亲留些独处的时候,若是要见他,还是提前令人带消息过来比较好。”
李寒山不想说话。
他算是发现了,江肃看待他人之事时,简直心如明镜,还能言善辩,和他这幅不谙风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永远只在自己的事情上糊涂。
反正见不到谢则厉,李寒山原想直接离开,方才要转身,却见着楼鄢衣衫齐整从那帐中出来,不疾不徐先将李寒山与江肃二人叫住了,方才开口同两人道:“江少侠,你应当已经知晓了,今日大家便要动身返回圣教。”
江肃点头,想了想,问:“你……要一起来吗?”
“梅幽宫与圣教并不顺路。”楼鄢道,“还是先为教主解毒要紧。”
言下之意,便是他今日应当便要与他们分别,带身中忍泪吟的谢则厉返回梅幽宫。
他嘴上说着是为了给谢则厉解毒,可在场几人想必都心知肚明,这毒怕是这辈子都解不了了,虽说梅幽宫圣女曾经提及,若谢则厉习成双修功法,那忍泪吟自然便可化解,可以如今的情形来看……
江肃觉得楼鄢应当并不会愿意将梅幽宫的双修之法倾囊相授,否则若他手中没有了要挟谢则厉的把柄,谢则厉必然不可能同今日这般乖乖听他的话。
江肃甚至觉得,谢则厉性情大变,其中或许还有一些他并不知道的缘由,可究竟如何,江肃倒懒得去管,他不觉得谢则厉真会这么被控制住,也不觉得楼鄢只有这么些手段,反正这两人相爱相杀,人渣配狗,只要不再去祸害其他人,他们想怎么折腾江肃都无所谓。
本来这件事就没有什么绝对的赢家——
等等。
江肃忽而意识到,其实这件事,还是有个人生赢家的。
“你父亲今晨便已吩咐下去了。”楼鄢对李寒山说道,“往后便由你来代他主管教中事务。”
李寒山:“……是。”
“你父亲原先吩咐过,你代管圣教后,也许将教中事务汇报给他,再由他来做决定。”楼鄢笑了笑,又道,“如今他已改变主意了,你已长大了,也是时候该学会如何独当一面,教中的事,若非无法抉择,你不必写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