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儿,衙门不凑手,里头的银子还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呢?也就是虞衡现在还腾不出手来,等到他把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一准来烧个三把火,先就去底下查个账,查出了蛀虫就直接干掉!
要是蛀虫有本事,能给百姓们带来更好的生活,虞衡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过分,也就当不知道了。但方知府明显是个只想捞钱不想干活的,那他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摊上这样一个父母官,整个安和府都被他给拖累了。
虞衡还想训练出几个专业的查账人员,把后世一些查账技巧都教一遍,往下面一走,尸位素餐之辈藏都藏不住,到时候,才是岐州大换血的时候。
一堆咸鱼官员,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呢?赶紧让位,让其他有本事的人上。情节较轻的,虞衡能给他们留点体面,光荣退休,情节严重,剥削民脂民膏让百姓怨声载道的,那虞衡就只能送他们一套撤职判刑大礼包了。
虞衡刚接手岐州事务,要做的事也确实不少,忙了整整半个月,才将一系列事情给盘顺了,正琢磨着该怎么发展整个岐州呢,慈幼堂那边又有新情况了。
这回前来慈幼堂求助的,并不是捡了弃婴交由慈幼堂的妇女,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
方氏等人见了这姑娘都吓了一大跳,这姑娘头发乱的像鸡窝,脸上也黑一道灰一道,身形瘦弱,嘴唇干裂,脚上的草鞋都磨烂了,低头粗略一看,就能看到几个血泡,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打扮,放进乞丐堆都算是埋汰的。
原本方氏还以为这是个小伙子呢,正想问几句,却不料这孩子突然双腿一弯,砰的一声直挺挺给她跪下了,还不断给她磕头,哑着嗓子不断道:“求您救救我吧!”
她这一开口,方氏才听出来,这是个小姑娘。
见小姑娘哭得伤心,又口口声声让方氏救命。方氏纵然是铁石心肠,也有了几分心软,连忙上前扶起这姑娘,也不嫌这姑娘一身味儿,温声安抚她,“先别哭,你受了什么委屈,慢慢说,大娘都听着。对了,你应该饿了吧?大娘让人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小姑娘正想说不饿,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唤了好几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方氏一笑,又问姑娘,“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太久没吃东西,不好吃太多,也不能太油腻,我让人端碗粥来,你看行吗?”
小姑娘在方氏温柔的安抚中终于平静了下来,有了一点安全感,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小声道:“我能在您这儿洗个澡吗?身上的味儿太重了,免得熏着您。”
这是个爱干净又有礼貌的孩子。方氏立马判断出来,这姑娘应该不是流民,而是受了什么委屈,从家里逃出来求救的。
只是,若真有委屈,该去衙门才是,怎么来了慈幼堂呢?
方氏疑惑间,厨房那边的娘子已经端了一大碗粥过来,放在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确实饿了很久了,见方氏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小姑娘心中一定,再次感谢了方氏和厨房娘子,端了碗狼吞虎咽喝了起来。
接连喝了两大碗粥,这姑娘才摸了摸肚子,不舍的将碗放下。
方氏见她冷静了下来,又笑着让她去洗个澡,洗好后放松下来,再慢慢说说自己的委屈。
小姑娘抿了抿唇,洗好澡换上了方氏给她的半旧衣裳,扯着衣角,十分不安地看着方氏,再三向方氏确认,“您会替我做主吗?我也想像您一样,自己干活养活自己!”
是个硬骨头的姑娘。方氏眼底的笑意愈深,嘴上则道:“你先说说,你为何离家出走?”
“您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这姑娘一惊,而后眼圈又是一红,“我……我没有家了。”
“不着急,慢慢说。你来慈幼堂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我……我实在不知道找谁了!”小姑娘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又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着打嗝,一边将自己的情况交代了清楚,“方大娘,我是安和府兴平县嗝~高山村人,叫袁腊月。你先前带着戏班子去我们村表演,嗝~我见过您,知道您和别人不一样,这才过来找您帮忙。”
开头说顺了,这位叫袁腊月的小姑娘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不打嗝了,“我生在腊月里,所以我爹娘给我起名叫腊月。据说我刚出生不久,有个算命先生路过我们村,说我是个命里带福的。我爹娘没当回事,村里一个不要脸的大娘却上了心。她家有个孙子,打生下来就多灾多难,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吃过的药比吃过的饭还多,为了给那孙子看病,一大家子的家底儿都填了进去,还是没个好转了大家都说她那孙子养不活。
她听了算命先生对我的批命后,一直磨着我爹娘要给我和她孙子定娃娃亲,说我有福气,一定能让孙子沾点福。
我爹娘当然不肯应,她孙子可怜是可怜,但她们一家都不是好相处的,霸道又蛮横,丝毫不讲道理,但凡对女儿有一点疼惜的,都不会乐意让闺女嫁进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