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她刀光剑影的梦都慢慢抚平。
这一路抱过来唐见微受了伤的手臂都没点儿发酸的迹象,可想而知阿念轻飘飘的瘦了不知多少。
数月来童少悬一个人住,自然懒得收拾,被褥不叠也没工夫叠,就算再乱也就她一个人,能凑合就凑合。
季雪无论手头多忙,也会按时来帮她归整。
可童少悬成亲之后,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全都是由唐见微细致地照顾。寝屋里从悬梁到墙角的布置,也全都是出自唐见微之手,童少悬早就习惯了唐见微体贴入微安排着的所有细节,任何一点不对劲都让“这儿不是我家”的感觉如影随形。
现在唐见微来了,童少悬的家也来了。
唐见微拿来药盒子,帮童少悬检查一下伤口。
右手的伤刚给固定好,这得养。
嘴角刚结痂,被她刚才一激动,崩开了,又渗了点血出来。
唐见微从小到大受了不少伤,看见自个儿的血没什么感觉,可一见童少悬身上见了血嗑出了伤口,她就腿软牙倒。
唐见微的食指屈起,平着压在童少悬的下唇面上,控制着拇指的力道,轻轻将她上唇顶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查看了伤口之后说:
“你这张嘴可得给我老老实实闭几天,养好了伤再说话。”
另一只手的指腹沾了一丁点儿的药膏,往她嘴角缝的裂口里轻抹。
唐见微的手非常稳,上药全程没有颤抖,童少悬都已经做好了上药的过程会引发疼痛的准备,没想到,一点儿都不疼,只有嘴角微微的凉意将原本火辣的痛感慢慢减缓。
童少悬听话地没敢张口,嘴唇都没动,虚着声音委委屈屈地问她:“那是不是也没法亲你了?”
唐见微见她可可怜怜像只小猫似的,在她的唇上点了一点,再疼惜地舔了舔,没敢太放肆。
唐见微:“你不能瞎亲,不然伤口再迸了有你好受。这段时日亲吻的尺度由我掌控。”
童少悬:“咱们家的尺度什么时候不是由你掌控的吗?”
唐见微想了想,也是。
她俩从成亲到现在,童少悬也就当年被她要给不给的态度折磨得魂不守舍时,才硬气了那么几回,将两人关系定了下来。
其他时候无论是床上的事儿还是床下的事儿,哪一件不是唐见微定夺?
童少悬担忧着她大老远跑到齐州,还带着阿难一块儿来了,那博陵那头一堆事儿怎么办。
“放心吧,你媳妇我办事,你还有不放心的时候?”
唐见微说她这两个月将博陵的事儿基本都摆平了。
或许是因为西南战况的变化,让敏锐且不想引火烧身的博陵澜家安分了一段时日,没了澜家依仗的吴家,也很快收敛了气焰。
唐见微得知阿念在西南克制住了澜仲禹,还跟大姐大嫂感慨,以为阿念去西南适应都得很长一段时日,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不仅适应了,还将澜仲禹这只猛虎给摁住了。
当初她没跟着去是正确的。
不然阿念肯定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齐州的防务之上。
但澜仲禹可是姓澜,澜家人的手段唐见微这些年陆续领教过,她怕阿念表面上占了优势,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唐见微还是想去齐州的。
无论是担忧还是思念之意,都催得她恍燥难安。
澜家安分了,吴家也没那么锐进,早就在博陵占据主动的唐见微也懒得主动招惹,反正她手下的赌坊正开得如火如荼,先经营好了再扩张也不迟。
她率先发出了停战的信号,原本就大伤元气的吴家很快跟随着她的步伐,缓下了角逐的戾气。
没有澜家的帮持,吴家甚至不再和唐见微正面对决,而是把重点营生从赌坊转移到了别的行当。
唐见微继续派人盯着吴家的动向,一旦有猫腻立即回报。
唐见微和路繁没放松警惕,更没忘了继续招募人才的事儿,不断在博陵扩大势力的同时,京兆尹总算伤了王家郎的胡人给绳之以法,算是给了王公和唐见微一个交待。
收拾完博陵的烂摊子已经是童少悬离开四十日之后了。
唐见微每日忙得几乎不着家,终于有了一丝闲情,回到童府刚推开门,一片小旋风便冲进了她的怀里。
紫檀慌慌张张地奔出来,见唐见微将阿难给抱起来,松了一口气:“三娘你给她拦住了!哎哟,太好了,快点治一治难娘子吧!我就一眼没看好,居然从屋子里溜出来了!快有我高的木栅栏都拦不住她,真怕再一眨眼她就开始上房揭瓦了。”
紫檀手里还拿着一只白花花的鸡,方才在庖厨里正要切鸡,余光里有个小团子跐溜一下从眼皮底下溜了过去。她立即往窗外一看,嚯,不是她们家难娘是谁?
走路都走不清楚已经开始能奔了,加上她原本就特别能爬,爬的速度比黄鼠狼都快,这会儿上天入地怕都难不倒她。
紫檀心都蹦到嗓子眼了,立即拎着鸡脖子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