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吕澜心将一两银子交到石如琢的手里, 周围的人全都在暗暗低语,说她们当真是一对合衬的璧人。
“这位美娘子竟对她唯命是从,一两银子说出就出了,不见丝毫意见, 看上去真是恩爱得紧。”
吕澜心似乎很享受旁人错认她们的关系。
而石如琢被说得耳朵有点烫, 她静下心来将那些话从心里挤出去, 把银子递给小娘子, 温柔道:“咱们去选个棺木,今日就将你阿娘葬了吧。”
小娘子用脏兮兮的小手捧着那一两银子,眼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谢谢……谢谢二位女郎。”
小娘子跪下, 对着石如琢磕头, 再向吕澜心也磕了好几个。
吕澜心十分不喜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场面, 闭上眼睛浑然当做看不见。
石如琢见她磕得激动用力, 小脑门都磕出血来了, 赶紧将她拉起来。
“别磕了,再磕下去得磕傻了。”
石如琢将她额头上沾着的小石子和灰土用手绢擦去, 张望了一番, 见不远处有个卖板车的小贩, 便让那小贩卖她一个板车,将小娘子的阿娘搬上去。
小娘子说她姓史,家里就她一个女儿。阿耶在她还有三个月要出生的时候就摔死了, 是她阿娘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劳累过度累死的。
她今年十四了, 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一些。
板车买了,石如琢让车夫过来帮忙, 将史娘子她娘搬上板车。
尸体搬上去了就要走,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 暗暗打量石如琢的周老六挠着脖子上的疮,斜着眼笑着走上来。
“我说二位,凡事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先买下的媳妇,你们怎么强取豪夺?”
周老六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挨近石如琢。
史娘子立即将石如琢与他拉开距离,她跟石如琢说:“姐姐,这个人身上长了杨梅大疮!会传染的!离他远一些。”
周老六对史娘子笑:“别人嫌弃我你可不能嫌弃。五百文钱给你,你就是我娘子了。天底下哪有妻子嫌弃丈夫的道理?”
说着周老六就要将板车给拉过来。
“别碰我娘!”史娘子紧紧拽着板车的推手,怒斥道。
可惜她又小又单薄,就连声音都很细,根本不足以对周老六这样的老赖造成任何的威胁。
史娘子越是生气,周老六就越是乐得哈哈大笑,一只手钳制着板车车沿就是不放。
史娘子怎么拉拽都拽不过他,周老六见她又羞又恼小脸涨红了,眼泪花在大眼睛里打转,更是得意,想要更进一步激怒她,便伸手要去扯盖着尸体的草席。
“不可——!”史娘子急得大吼,石如琢伸手对一挡,“啪”地一声将周老六的手给打开。
这一下石如琢可是用了狠劲儿的,周老六看手臂上多了一道红痕,吃疼地甩了甩手。
“怎么,吃醋了啊?瞧瞧这给我打的。这么着急,你也想当我媳妇?别说,这泼辣劲儿我喜欢。”
一直站在一旁闭着眼,并不想掺和救苦救难这种事的吕澜心,在听到周老六这句话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周围人都在嘘周老六,说他不要老脸。
只不过周围这些人的嘘声更多的是在看热闹,并没人想要上来帮一把手。
不想惹事是一,这周老六一身的毒,要是不小心被传染了,那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谁也不想惹这麻烦。
所以起哄归起哄,大伙儿根本不想招惹他。
周老六仗着自己身上有病,没人敢靠近,这些年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做了不少恶事。
但六十好几了,依旧是鳏夫一个。
如今五百文钱就能买个十几岁,水嫩嫩的小媳妇,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到了嘴边的肉哪可能放她跑了,周老六拽着板车的手就是不放。
石如琢将史小娘子拉到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这周老六手臂上红色的疮,便知这种脏病不好碰。
可又不能将她阿娘留在这儿给这老赖糟蹋。
车夫跑过来站在石如琢一边,帮她拽着板车,也不敢上前。
周老六手就箍着板车,石如琢拉着另一头也不放手,眼神阴鸷地盯着他。
周老六被她盯着却是不疼不痒,手沿着板车慢慢往她们的方向挪,笑嘻嘻地拉近距离。
“看你是舍不得我走嘛。”周老六突然快了两步上前要摸石如琢的脸。
石如琢袖子里一直藏着一把匕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是周老六继续这么犯贱的话,她不介意直接将他的手指削掉几根。
只不过弄伤了他,指不定会喷出多少肮脏的血,不小心被脏血污染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
所以一开始石如琢并不想轻易举动,但这人得寸进尺,她立即抽出了匕首。
就在石如琢对着周老六那满是污垢的手削过去时,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