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是不是早就讨厌我了?”
“没有……”童少临嘴上这样说,但她已经笑不出来。
不耐烦的心思比爱意更能被人察觉。
“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早就烦我了,你还想骗我!”临沅尖锐的声音让童少临头皮发麻。
因性格敏感的原因,临沅是个非常会自我保护的人。
在受伤之前先伤害别人,这样就能安慰自己——看,我并没有受到伤害,我赢了,我一点都没吃亏。在这段关系中我占据的是主导地位,我可没被人抛弃。
“我才是早就受够了!受够那些浮浪之人整日追着你,对你阿谀奉承。阿照,你难道不明白吗?他们所谓的喜好,就只你这张脸而已。除却这张脸,你又什么值得他们趋之若鹜的?那个路繁同旁人又有什么不同?她了解你多少?为你做过什么?值得你伤害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吗?这世间只有我是真心对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童少临见过临沅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只不过以前她这样发疯都是对着别人疯,如今这些刻薄的话是对这童少临说的。
听进耳朵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同的。
“原来所谓的真心相待,就是这样?”童少临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哂笑了一声。
临沅:“……”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童少临,临沅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错,我是喜欢路繁。”童少临转过了身子,直面临沅,“我喜欢她,她也爱我爱得要命。就算她只喜欢我这张脸,那又如何?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早就受够你了。这世间只有你真心对我?但凡你真将我当做朋友,又怎会处处诋毁我,千方百计想令我难堪?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说到底只是嫉妒我罢了。行,你要是后悔当初救了我,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你杀啊。”
童少临上前一步,威吓道:“你杀啊!你敢吗?!你连对自己心上人表露心迹都不敢!你敢做什么!”
临沅被吓坏了。
童少临一向对她极为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无论对她怎么撒娇说什么重话,她从未反驳过。
“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面对咄咄逼人的童少临,临沅急了,指着她怒骂。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忘恩负义。我不仅忘恩负义,我还要夺走你心头所爱。”
童少临一把握住临沅指着她的手,发了狠地捏她,
“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路繁立刻就会跟我成亲,成为我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她?就算你先发现的路繁,那又如何?她可有答应你什么?与你私定了什么?她甚至连你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你我公平得很,这世道也公平得很,争夺喜欢的东西,全凭自己的本事。你不如别人,还要别人让着你,这可不由你说的算,得看别人的心情。”
临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痛苦之意慢慢浮现在脸上:“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童少临不仅没放开,反而捏得更重。
临沅实在挣脱不开,向童少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照……是我鬼迷心窍了……”
童少临怒视她的眼神依旧没动。
临沅的眼泪开始往下滴,抽噎道:“我……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咱们以前明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为什么你对谁有好感却不跟我说呢?我好难过啊阿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当挚友的吗?”
童少临手稍微松开了一些,临沅趁机挣脱她,立即从她身边跑开,大叫着:
“我要去找路繁!我要将你横刀夺爱的事情全都告诉她!我要让她彻底讨厌你!让她知道你是个以怨报德的贱人!”
童少临嘴角提了提,似乎对临沅这一套矫情做作习以为常且不感兴趣了。
“去吧,现在就去。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临沅见她居然不害怕,完完全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下一横,掉头就走!
童少临看着她下山,没跟上去。
她坐在山顶,见云海飘移,金光收拢,大地被一片黑暗笼罩。
终于和临沅闹掰了,童少临扪心自问,其实有一种松了口气的畅快。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费尽心思哄她,听她自说自话那些极为情绪化的话了。
也终于可以不用忍受她偶尔冒出来的那些肆无忌惮的嘲讽。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童少临看着夕阳,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很惬意。
下次要当她的面跟她说。
太阳将要落山,童少临回味着路繁偷偷看她时腼腆的眼神,和望着小麻雀那温柔的笑意,慢慢往山下走。
不知道临沅跟路繁说了多少,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她习以为常的谎言。
路繁会相信吗?
童少临走到阑县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临沅的家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看见童少临,立即上来问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