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打喷嚏,眼睛越来越难受,用手去揉,揉到最后眼泪哗哗,鼻涕狂流,整个人跟中邪似的。
跟在她身后的娘子们症状和她无比相似,全都看不见,惨叫着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出来找人救命。
童少悬在十步开外往回看,将手里的花椒弹的空壳丢到草地里。
本来她带着花椒弹是为了迫不得已防身使用,可这几个人说话太难听,惹人反感,教她一时没能忍住。
童少悬叹气,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太孩子气了。”
唐见微回来时,发现长公主已经不在了。
端来点心分给众人时,听说长公主方才离去,往画舫上去了。
唐见微看了眼停在湖边的画舫,心中稍微宽慰了些。
还有最后一道点心鸡肉冻,她这就回后厨做去,等菜全都做完,她也好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童少悬来到画舫前,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
方才长公主的人过来跟她说长公主有请,让她到画舫上一叙。
长孙岸和童少悬都吓得不轻。
“完了,妹妹,你当真是天选之人,芸芸众生之间,居然被长公主一眼相中。”长孙岸感叹,
“也是,妹妹生得这般美,长公主又是个看脸行事之人,办雅聚吃喝只是表面意思,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物色美人。妹妹,你们童家能否飞黄腾达,就看你这回的表现了。”
童少悬本来心就七上八下,被她揶揄得更是忐忑。
去画舫的路上,童少悬思绪不断。
长公主要做什么?莫非要将她留在身边,当做家臣?
或者是床上的……
我的娘啊,太可怕了……
童少悬脸色惨白,捏紧衣襟。
长孙岸先前所说的话,在童少悬脑海里不断翻涌。
若是同意了,她的人生也算是走到尽头,从此往后只能全心全意服侍长公主一人,堕入魔道。
可若是不同意,她们童家只怕是会遭受灭顶之灾。
长公主是何等人物?要捏死一个夙县小门小户,岂不是易如反掌?甚至都不用她老人家亲自动手。
童少悬自小身体不太好,心无大志,只想活得久一些。
算命先生说她活不过十岁,如今已经十五,她便给自己多一些希望,若是能够入仕,哪怕只做个小小的闲职,也不枉此生。
她没有宏图野心,却也不该沦为长公主的玩物。
她还没恋爱过呢,还想着能遇到一心人,携手度此生呢……
“童娘子。”
陶挽之从画舫中出来,站在木梯之上,邀她上舫:
“殿下等候多时了。”
“好……”
童少悬提裙蹬上木梯,心里盘算着,长公主今年已经四十岁,若是能再活二十年,已经算是长寿。
可二十年后她童少悬才是壮年,熬到那时候,说不定还能余下十年自由的光景。
惨是惨了点,但起码能保全童家周全。
登上画舫时,被长孙岸几番话弄得惶惶不安,思绪已经飘到二十年后的童少悬告诉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
画舫上包括童少悬在内,只有三个人。
陶挽之接她上来之后,便到舱外的敞棚站着了,中舱内只留着长公主和童少悬。
长公主跪坐于案几之后,案几上架着一个竖起来的木板,木板后夹着纸,看上去是块画板。
长公主让童少悬坐在她对面,轻轻地将手中的墨锭磨开。
“你叫什么名字。”长公主亲切地问她。
“民女姓童名少悬。”
“小字呢?”
“小字……阿念。”童少悬第一次见到陌生人上来就问小字的。
“可有表字?”磨出的墨汁沿着倾斜的砚台面流入小方池中,汇聚成一滩浓黑。
询问大苍女子是否有表字,便是在问询这位女子是否有考科举入仕途的意愿。
一般百姓家的女子只有名字和小字,不取表字。只有有为官意愿的女子,才会让长辈赐或者自己取表字,以方便同僚称呼。
这是大苍独有的风气,据说前朝很多女子连名字都没有。
“民女表字长思。”童少悬如实回答。
长公主从笔山之上取下一支笔,轻声重复道:
“阿念,长思……”
平日里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友伴才会称呼她的小字和表字,如今被第一次见面的长公主念及,童少悬有些坐不住。
长公主执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坐在对面的童少悬看不到。
书写了几番,童少悬从她手中的动作推断,她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
长公主沉水一般的眼眸转向童少悬的脸庞,静静地看了一眼后,回到画纸上,继续画画。
她在画我。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童少悬暗暗挪了一下身子。
“你是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