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哎哟,姜掌柜,整个西州城,就找不着比我这店里味道更好的肉干了,全是羊后腿肉做的,您是稀客,按一钱两斤的价卖给您,平日里我都是卖的一钱五!”
十钱才值一两银子,这么算下来,他这风干的羊肉干一斤得卖五十文。
姜言意自己店里每天都得买进好几头羊,对新鲜羊肉的价钱再清楚不过,马屠户那里的上品羊肉也才二十文一斤,做成肉干价格翻了一倍多,这老板倒也不算坑自己。
姜言意道:“我想尝个味再看买不买。”
“您尽管尝!我这羊肉保您挑不出半点不好来!”老板信心满满,说着就用刀子在一尺来长的肉块上切下一小块递给姜言意。
因为这些肉是自然风干的,佐料也只加了盐,入口干硬,很是考验牙口,不过保存了羊肉的原汁原味,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板很是热情,姜言意尝了人家店里的东西也不好空着手走,想了想道:“给我来两斤吧。”
“成!”老板很快称好肉干,装进油纸里时,他多放了一块食指大小的肉干进去,笑呵呵道:“这是赠给您的。”
“多谢。”姜言意给了钱。
老板一包好,她身后的杨岫便上前一步拿过。
不远处的干货铺子里突然传来争执声。
“这海参沙嘴都坏了,闻着也一股土腥味,拿回去做菜谁吃?如何买得!”
“从前店里也是进的这样的海参,姚大师傅,您要是有气,回去找东家撒去,别冲我发火,东家给的钱只够买次品海参,您要买上品海参,就自己掏腰包补上!”
“奶奶个腿儿的,老子不在你们酒楼干了还不成
?用这等劣质东西做菜,败老子名声!”
争执的正是姚厨子和一个面生的小厮。
姜言意眉头笼起:“那是姚师傅?”
西州城有名的厨子就那么几个,肉干铺子的老板也认得姚厨子,一听姜言意的话,便道:“就是之前在来福酒楼做菜的姚师傅,不知怎的,现在没在来福酒楼做事了,前不久才去了泰和楼。原本有不少喜欢姚师傅手艺的人也跟去泰和楼尝鲜,但吃过了都说姚师傅做菜的水准大不如从前。”
姚厨子一直没肯应到姜言意店里来,为了不讨人嫌,姜言意也好一阵没让人去姚厨子那边了,最近又忙,还不知他已到了泰和酒楼做事。
姚厨子被泰和楼的小厮气得甩袖就走人,一转脸瞧见站在对街的姜言意,神色有些不自然打了个招呼:“姜掌柜。”
***
二人在街边随意找了个茶馆坐着喝了碗茶。
姜言意看出姚厨子的拘谨,率先道:“听闻姚师傅如今在泰和楼高就。”
姚厨子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睁着眼都踩粪坑里去了。”
先前姜言意为了请他去店里,不仅让李厨子来当过说客,前前后后也往他家中送了不少礼,姚厨子因为怕来福酒楼那边搬弄是非,一直没肯应。
他如今去了别的酒楼做事,当街撞见姜言意,心下难免尴尬又觉着愧对。
姜言意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似乎并未因他没去古董羹店而生出半点芥蒂,问:“此话怎讲?”
姚厨子道:“泰和楼东家想用我的拿手菜当招牌,可楼里采买的食材,就没一样是看得过眼的,用劣等食材做出来的菜,那些个达官贵人舌头刁着呢,真当人家尝不出来!不怕您觉得我老姚自夸,自我到了泰和楼,不少熟客都过来捧场,可用他店里那些食材烧出来的菜,我自己都觉着丢人!这份活计,不要也罢。我老姚做了这么多年的菜,总不能在这把岁数还把名声搞丢了。”
不偷工减料是做一个厨子的原则。
姜言意听了他这番际遇,道:“姚师傅,我还是那句老话,您若愿意来我这小店帮衬,我给您之前在来福酒楼双倍的工钱。”
姚厨子离开来福酒楼后,找上门请他的人也不少,他深思熟虑才决
定了去名气仅次于来福酒楼的泰和楼,怎料这地方外面看着光鲜,后厨却是乱得很。
别的馆子连个光鲜的外壳都没有,后厨还不知是怎样的。
姜言意自己也是干厨子这一行的,在做菜上不会有生意人那般多投机取巧的心思,在她店里做菜必定是真材实料,不会遇上这等糟心事。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诚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姚厨子心下感激,可又怕在来福酒楼那边落人口实,犹豫道:“多谢姜掌柜抬爱,我回去好生考虑考虑,回头再给姜掌柜您答复吧。”
前几次他都说直接拒绝了的,姜言意一听,就知道有戏,她笑道:“我等您的消息。”
***
姚厨子一回家,隔着院门就听见里边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堂屋的来福酒楼管事,他发妻拘谨坐在一边,来福酒楼的管事架着二郎腿,打量着这寒酸的屋子,眼底尽是轻蔑。
姚娘子一见丈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