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表情不对:“怎么了?你有事?”
简茸打开手机日历飞快扫了一眼,然后微不可见地松一口气,摇头:“没事。”
路柏沅余光扫到他手机日历上的备注,几个字,有点小没看清,只能确定这行字在6号,也就是下周二底下。
简茸关上手机转过头来时,路柏沅已经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这场下饭比赛。
休息日队员们玩得都疯,房门能关两天,黑桃A能摆满桌。
但休息日一过去,每个人就都静下心钻训练室里去了,就连路柏沅也总在违反医嘱的边缘反复试探,直到简茸给他发消息、来OB他游戏,路柏沅才无奈地笑着关电脑。
直到出行的前一天,也就是五月六号。
早晨八点,简茸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他压了压头上的帽子,猫着脚步下楼,想去厨房拿饼干牛奶在路上应付两口,刚走进就闻到了咖啡香。
推开门看到正在摆弄咖啡机的男人,简茸困倦的眼神逐渐清明,还带着几分愣怔。
路柏沅穿了短袖长裤,后脑的头发还乱着。听见动静,他眼尾淡淡撇过一眼,说:“醒这么早。”
简茸回神:“嗯,有事要出门。”
路柏沅也刚醒没多久,嗓音有些哑:“去哪?”
简茸沉默了好几秒才说:“看我爸妈,今天他们忌日。”
路柏沅原本就有所猜想,闻言也没惊讶。
他点头:“过来喝咖啡,给你煮了一杯。喝完我送你去。”
简茸下意识道:“过去来回要三小时呢,不用了,我叫了车……”
“我送你。”路柏沅打断他:“我该去一趟。”
爷爷在的时候因为重病没法离开医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陪简茸去祭拜。
车子在途中靠边停下,路柏沅下车去买了一束白百合。
简茸抱着花坐在副驾驶,花香浓郁,他动动鼻子,忍不住扭头看了路柏沅一眼。
路柏沅单手支着方向盘,懒洋洋地问他:“看什么。”
“没,”简茸收回目光,低声说:“我没给他们买过花。”
路柏沅“嗯”一声:“以后都我买。”
简茸一顿,模糊地应了句“好”,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日光正好,穿透车窗打进简茸眼底,映亮一片。
简茸虽然没买花,但他在外面买了贡品。
到了墓前,他安静地把贡品摆好,然后叫了一句:“爸,妈。”
简茸每次祭拜都很安静,几乎不说什么话。但今天,他犹豫了两秒,接着说:“我今天带了个人来……”
那束白百合被放到墓前,路柏沅简单鞠了个躬,比在赛场上向全世界观众自我介绍还要郑重:“叔叔阿姨好,我叫路柏沅,是简茸男朋友。”
简茸正在给他爸倒酒,闻言手一偏,洒了一点在外面。
路柏沅从他手上接过酒瓶,稳稳当当地把酒倒满。
墓碑有人定期清理,两人把墓碑重新擦了一遍,没费什么劲。
简茸坐在地上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许久,然后起身说:“回去吧。”
再迟点日上三竿,够折磨人的。
况且简茸认为自己和父母之间并不全靠这一个墓维系着,惦记的人放在心里,那就无时不刻都在。
回到车上时间还早,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顺路去看一眼小橘。
过了冬天,小橘也不必要每天都在宠物店呆着了,更何况野猫是根本闲不住的。
宠物店店员见到他们,说小橘半小时前才过来骗吃骗喝,让他们在附近找一找。
简茸找到小橘的时候,这货仗着自己冬天好吃好喝养出来的一身膘正在和其他野猫打架。
一橘一白,在地上扭来扭去打得不可开交,偶尔还飘出几声嘶哑的猫叫。
路柏沅挑眉,刚想上去解救儿子,就被简茸抓住手臂拦下了。
简茸说:“让他们打。”
脸上仿佛写着‘打不赢这白猫我手上这盒罐头你也甭吃了’。
路柏沅好笑道:“伤了怎么办?”
“本来就是野猫。”简茸说:“这次没打赢,以后都要受这臭白猫欺负。”
路柏沅看着那两只扭打的野猫,脑中突然代入两个人,忍不住偏过头很轻地笑了一声。
简茸皱眉:“笑什么?”
“没。”路柏沅忍着笑,对那只橘猫轻飘飘道:“宝贝儿加油。”
“……”
没多久,那只白猫落荒而逃,只留下小橘和地上一片猫毛。
小橘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毛,然后走到路柏沅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