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以后, 江沅、沈度就分开了。江沅其实记得那些亲吻,却装作不记得了。酒精让他没有反抗,可他也还未痛下决心, 只是, 每回想到那一连串伴着道歉的亲吻, 他都浑身燥热燥热的——沈度的吻宛如火焰, 热烈地舔上他的嘴唇。
接着, 江沅继续观影、学习, 沈度则到北欧某国拍摄新的片子去了。他们还是每天联系, 每天道晚安。
王金发在微信群里时不时发一些进度。
12月中, 电影完成初剪进入终剪。王金发有一个习惯, 就是, 每天开始剪片子了,他都要把前面看一遍, 剪完一段后, 再把整体看一遍, 很耗时间, 他说, 很多导演都不知道一进高清就不能修了, 拖啊拖的,拖出问题。
随后, 电影一边调色一边混音。王金发的调色大厅、混音大厅都是最大的,他很high。在更大的屏幕上看、在更响的设备上听,一个导演才能确定最终效果是他想要的。
调色一共调了三遍,还比较顺利, 江沅这才知道, 拍电影的摄影机拍出来的画面较淡, 是为给后期调色更加大的处理空间。
不过,进混音的时候,江沅却被导演叫去又重录了几段对白。制作声音的流程是,声音总监先把现场的同期声全check一遍,对技术上不达标的对白或者音效进行配音、拟音等等操作,做ADR(自动对白替换)或者Foley(声音模拟)。《柜》有两三段的角色对白与背景音叠在一起了,分离不出来,而王金发主要想卖这电影的国际版权,对白必须能提出来、能被替换,因此,他只能把江沅叫去补录。再说了,所有国家全都要求对白单独占上一轨。江沅发现,没有沈度,只有自己,也没有道场景、道具,想入戏还不容易,比较重要的某段话他竟录了七八十遍。
一月中结束初混、进入终混,声音素材有二三百轨。王金发对各种音效要求很高,甚至苛刻,进终混后还不停地调整声音大小、比例,声音总监都受不了了。幸好,一月末的时候,王金发终于点头了。
后期结束,他在群里发了25个200块的大红包。
…………
在后期的制作期间,江沅这边还经历了比较大的两件事。
第一件是,江沅以及中帜影视正式解约了。刘照君跟他合伙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一人成立了一个新公司,江沅这边一直拖着,直到12月31号,他才表明他不签约,让中帜不能使坏。这话一出,本来为了骗下江沅客客气气的刘照君獠牙毕现原形毕露,脏字连篇地大骂了江沅大约一个小时,还发了一个Word声明,拉黑了他。
直到这个时候,江沅才知道,原来过去两三年中刘照君用“一定炒红”的吹破天的说法儿,足足签了七八百人,而他之后却啥也没干,也不宣传,也不拉活,可是如果哪个艺人自己牛逼、自己拿到影视角色了,他就“唰”地跳出来要他那50%的分成了,以“经纪公司”的身份。
江沅也是服服的。
之后,在沈度的推荐之下,江沅签了一家新的经纪公司,叫“禾风”。这家公司比较具备长远眼光,有情怀,不浮躁,善于规划旗下艺人几十年的发展路径,给他们营造清净空间,让他们实现人生理想,而不是一味榨取价值,任由甚至煽动粉粉黑黑进行一场又一场的大战。它的艺人并不多“红”,然而演技过硬口碑良好,是有追求的导演们优先选择的对象。
而第二件事呢,就是柏林电影节的主席在12月初就打电话给王金发了,说,《柜》将入围柏林电影节的全景单元,叫王金发别说出去,并且立即在英语字幕的下边再加上德语字幕,王金发说好。
全景单元是仅次于主竞赛单元的部分。它是非竞赛类的单元,每年一个固定主题,兼容故事片、纪录片、动画片,主要奖项包括观众评选出的“全景观众奖”、专为LGBT题材所设置的“泰迪熊奖”等等。它更照顾新导演与新作品,尤其青睐独立制片、独立导演,喜欢非主流的电影,一些没能挤进主竞赛单元的好片子也会被放到这个单元里。它很注重新的东西,致力展示文化多样性,负责人Wieland Speck自1992年起就执掌这个单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