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之接到吉海传回来的信报, 得知萧繇中箭重伤,忧虑得坐卧不安。
萧彧就剩这么一个兄弟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可怎么跟萧彧交代, 早知就不该让他领队去追击元坦的,自己去就好了。
接到信后, 他也不敢将消息传给萧彧, 怕萧彧担心难受,只不断派人送信去追问萧繇的伤情。
约摸半月后, 他终于接到萧繇已经脱离险境, 并已在返回的途中,这才松了口气。确定萧繇已经脱险, 他这才敢写信告诉萧彧真实情况。
萧繇从长安出发的时候, 灞陵的垂柳才刚刚长出新叶, 回到长安,已是满城青翠。
裴凛之亲自在城外十里亭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吉海见到裴凛之,从马上跃下来,单膝跪地行礼:“将军,我们回来了,幸不辱命, 敌寇已被驱逐至长城外!”
裴凛之也从马上下来, 双手托起他的胳膊:“好,很好!都是我安国的好男儿!王爷呢?”
吉海说:“王爷在后面的马车里,他身体还很虚弱, 不能骑马。”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裴凛之抬脚朝队伍后面的马车走去。
到得马车前, 裴凛之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王爷?”
马车门帘掀开来,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对方见到他:“裴将军!王爷在车上。”
裴凛之点点头,心里疑惑,这是谁?不过他没出声,只是上了马车,车厢本就不宽,萧繇躺在马车里,占了大半位置,裴凛之问:“王爷可还安康?”
萧繇看见他,咧嘴乐:“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过阎王爷不收我,命就是这么硬!”
戚阔见裴凛之已经上来了,便从马车上跳下去。
萧繇喊住他:“你去哪儿?”
戚阔说:“我下去活动活动,坐久了腿麻。”
裴凛之注意到萧繇的视线一直落在戚阔的背影上,好奇地问:“这少年是?”
萧繇说:“小戚大夫,是他救了我的命。”
“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竟有这等本事,回头有重赏。”裴凛之说。
萧繇说:“我已经允诺好了。这边的仗打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吧,我要回京。”
裴凛之愣住了:“你要回建业?”萧繇要是要回去,自己就没法走了,这里总得有个人坐镇,可他都大半年没有见到萧彧了。
萧繇笑起来:“对,我答应了小戚大夫,带他去见皇兄。我们不回去,怎么见皇兄?”
裴凛之不解皱眉:“他为何要见陛下?”
“崇拜呗。”萧繇语气有点儿酸,“他跟你那二徒弟相熟,被孟思归引荐给皇兄,那次与皇兄相谈甚欢。他救我一命,我问他要什么奖赏,他只提了这个要求,我能不满足他?”
裴凛之说:“王爷,你跟吐谷浑打交道比较多,接下来谈判的事就交由你负责,我带小戚大夫回建业,顺便带他去见陛下就好。”
萧繇斜睨他:“裴将军,我知道你归心似箭,但我也归心似箭啊。你就不能看在我奔波数千里赶跑了西戎,还差点搭上老命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让我先回去?”
裴凛之挑起眉:“我竟不知道还有人在建业等着王爷。”
萧繇不满地瞪他一眼:“裴将军你与我皇兄缠绵恩爱了这么些年,往后还有一辈子呢,不差这几个月吧。我回去,是真有事,而且是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裴凛之福至心灵:“王爷可是有了钟情之人?”
萧繇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了几声,掩饰地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成。说好了,我先回,你迟几个月吧。”
裴凛之内心纵使再归心似箭,巴不得下一秒就飞到萧彧身边,可劳苦功高的王爷现在主动提出来要回去,还是为了感情上的事,他怎么能拒绝?
“行,那王爷先回吧。能在年前赶过来吗?我想今年回去陪陛下过元旦。”
“没问题,我去去就回来。”萧繇说。
裴凛之笑嘻嘻道:“其实长安也该王爷镇守,谁叫王爷是镇北王呢。”
“行,回头我就来守。那就辛苦你们再两地相思几个月吧。”
萧繇回长安歇息了几日,与裴凛之商议好了怎么与吐谷浑谈判,怎么跟对方划分边界,与对方以什么地位与方式相处等。这些事,便交由裴凛之来完成。
数日后,萧繇启程回建业,同行的还有后来支援的雍、梁、荆三州的兵马,现在他们的主要敌人是东戎和北方的柔然,是以兵马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