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土拉回来之后, 萧彧一直忙着解决山贼问题,陶瓷一直没烧。现在终于忙完一段落,有空烧陶瓷了。
不过孟洪的小舅子符旺并没有闲着, 他带着那几个孩子已经拉了不少陶坯, 不少已经晾干, 就等着上窑烧制。
都是新手,做出来的陶坯难免粗笨, 萧彧也没说什么, 任何事都是熟能生巧, 粗笨也有粗笨的用处, 总之不会浪费。眼看着数量不少了, 萧彧决定开始入窑烧制。
尽管已经用小窑试验很多回了,但用大窑烧还是头一回, 萧彧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也不是百分百复制放大, 瓷窑还要在烧造过程中慢慢调整改进。
烧头一批陶坯, 萧彧全程跟进, 因为成功的经验都是他切身体会和总结出来的,他得将这些经验全部传授给符旺, 以后才能放手让他们自己干。
烧瓷器比青砖和石灰有省事的地方,就是时间短, 一个昼夜就能烧出来。白天烧火, 晚上封窑闷烧,第二日一早就能取出来, 所以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不过崖州这地方当火炉工真不是个好差事, 本就是高温天气, 还得在上千度的高温窑炉边守上一整天。萧彧调侃自己没被晒黑, 都要被熏黑了。
第一批陶器出窑,完好的有五成左右,作为试验品,算是很不错了。陶器出来后,又马上浸釉继续烧,烧出来的瓷器效果不太好,釉色脱落得很厉害,成功的仅仅只有少数几个,应该还是温度控制问题。
这也在萧彧的预估范围内,毕竟不可能一开始就能烧出完美的瓷器来。现在这效果,离成功也相去不远了,一边尝试一边改进,总能成功的。
萧彧觉得这样很正常,但符旺并不这么想,东家雇他来干活,费了那么多心力,结果能用的没几个,成本都抵不上。
他整日不辞辛劳地冒着高温在窑炉边烧制,反复尝试和摸索,几次之后,成功率有了显著的提升,从原来的不到一成,到后来已经能达到三四成。
萧彧很欣慰,照这样下去,成功率将会很可观,到明年出海的时候,就有大量存货了。
这天萧彧正在教孩子们做珠算乘法,在阿拉伯数字进入我国之前,人们是用算筹和珠算进行计算的,比阿拉伯计算要复杂一些,但他不能直接教孩子们写阿拉伯数字,无缘无故的冒出来个新的计数方式,太反常了。
门外突然出现了人影,萧彧抬头看了一眼,是吴家大郎和一个陌生人。萧彧并没有停下来,继续上课,过了一会儿,给孩子们布置了作业,这才缓缓朝门口走来。
到了门口,大郎压低了声音说:“郎君,有人找你。”
萧彧看向他旁边的黝黑青年,觉得有些面熟,在哪儿见过?
那人也在上下打量萧彧,比他先开口:“我是居默。”
萧彧恍然大悟,拱手作揖:“原来是居寨主,我道看着面善,一时间竟未认出来,万分抱歉。”
也不怪他没认出来,居默的模样跟他在山寨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穿着寻常的衣着,脸上的纹饰洗净了,头发也以木簪束了,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精神小伙,还有几分英武,跟印象中相去甚远。
居默脸上神色淡淡的,并未有不悦之色,他好奇地看着那群正在上课的孩子,有几个贪玩的孩子正转了头过来偷看,多数孩子都在认真做题。
萧彧看到他的神色,便说:“寨主先坐吧,我正上着课,上完课再陪你聊。大郎,让你娘给寨主准备点吃的,赶了一早的路,定是累了。”
居默便在厅堂门口坐着,听萧彧给孩子们上课,他看着那帮上课的孩子,年龄大小不等,大的有十几岁,像他们寨中,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是家里的主劳力了,这里却还能念书学习。
孩子们知道有外人看着,课堂上表现得也分外积极,踊跃举手回答问题,课堂气氛极其活跃。萧彧则神态自若,从容自信地给孩子们讲着课,像一个满腹经书的智者。
居默第一次见到萧彧时,便觉得这人气度不凡,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货郎,后来又说自己是个田家翁,他也不信,考虑了几天,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过来了。
进村一打听萧郎君,立马就有人指着村中最气派的瓦房告诉他,那就是萧郎君的家。正好吴家大郎从纸坊回来,便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一到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