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简单的煮了一碗面, 只放了一点盐,虽然看起来清汤寡水,不过白吟也没有挑剔, 和珍珠一人一龙都对着一个大碗。
味道很不错,相对于白黎之前奇思妙想做出来的黑暗料理, 简直可以说是美味。
珍珠抱着自己的碗,脸埋进去吸溜面条, 一双眼睛露出来盯着白吟看。
白吟丝毫没有说谎后应有的心虚,鼻子也没有变长,神情和从前一模一样。
珍珠总感觉不对劲, 白吟扫了它一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珍珠瞬间气炸了:“你怎么说话的?!”
家里鸡飞狗跳,白黎偏袒谁都不合适。他在收拾东西, 出去几天避避风头也可以,白黎对此没有太多想法。
虽然白吟今天嘴毒得不像话,讨厌得要死, 不过看在这破小孩一身伤疤又惨遭欺骗最后还要被大哥下马威的份上,珍珠也不和他计较了。
白吟吃完把筷子一扔, 躺在床上就睡了,他靴子也没有脱,一双腿逆天的长。
白黎过去,手按了按白吟的胸口,感觉了一下心跳。
白吟身体还是比较强悍的,心跳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过长发仍旧梳成马尾,睡下之后没有散开。白黎把他头发放了下来, 将绑着头发的银环取了下来。
白吟睡眠不可能这么浅,大概率是醒着的。白黎也清楚的知道,真正的白吟在面临这些糟心的事情时, 不可能这么平淡。平淡的外表之下,这小子内心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挣扎。
任何一个普通人,惨遭最亲密的人背叛,都不会是白吟这样的反应。
白黎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现在看来,他,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太了解。
对于白吟,白黎是有几分亏欠感。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而是在慢慢相处过程中,发现白吟身上不完美的一面,残缺的一面,才会慢慢生出这些亏欠的感觉来。
倘若他一直都陪伴在白吟的身边,亲眼目睹这孩子从小到大的经历,从小就慢慢引导,大概白吟不会像现在这样。
等到另一个房间,珍珠嘟囔着:“他鞋子不脱就上你的床,我上床睡觉之前都知道擦擦爪子呢。”
白黎漫不经心的道:“他腿长。”
“腿长和不脱鞋有什么关系?你偏心不要太明显,对了,刚刚那碗面,他的面比我的多。”珍珠道,“哼。”
白黎翻出了一盒药,招手把珍珠叫过来给它上药。
珍珠趴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我刚刚偷偷听他和傅钦讲话,他在骗你,傅钦是想带走你。”
白黎其实知道。
猜也能猜出来,傅钦突然来十九区,还是和金雀区、图南区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在墨回的人撤退之后,傅钦并没有选择去追,而是降落在蔚蓝,他的真实目的恐怕和墨回、蓝鹰一样。
珍珠道:“家里有两个小孩的话,一碗水要端平。”
白黎摇了摇头:“我不是端水的人,他们也不是小孩。”
尽管和白吟年龄一样,傅钦的心智却远远比白吟成熟。让这样一个人突然接受一名莫名其妙出来的亲人,还是父亲的角色,恐怕一时半会,傅钦非但接受不了,还会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侮辱。
同年同月同日的两个小孩,在相同的环境中长大,却长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不得不说,抚养他们长大的那个人,可能有什么问题。
白黎怀疑傅凛才是区别对待的那个人。
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见过傅凛,只是听说,未曾见过。
想想也太荒谬,白黎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端水的人可能是个不错的皇帝,但他真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如果这一百年我没有沉睡——”
“那就没有白吟,也没有傅钦。”珍珠道,“什么都没有。你才不是喜欢小孩的人。皇帝选择创造出两个孩子,是因为他有皇位要继承,你呢?你什么都没有,我怀疑你当初和他谈恋爱,不过是居住在十九区时,发’情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看他长得不错,才和他有了关系。”
现在冷静了下来,珍珠也觉得当时在水下看到的那片景象可能有所隐瞒,隐瞒了一部分没有说,只显示出他想对外显示的。
一条触手悄无声息的进来,攀在了白黎的肩膀上。
白黎虽然不习惯,但总有一天要习惯这样奇奇怪怪的组合。
暴戾且沉默的海怪波塞冬,贪吃又贪玩的白龙珍珠,还有一个心理可能出了点问题的儿子白吟。
平常白黎并不是喜欢抱怨的人,此时却忍不住抱怨皇帝:“他脑子可能也有病呢。”
把波塞冬的触手推下去,白黎转身看他一眼:“你饿了?自己去海里捉点鱼吃,这里的东西压根不够你吃。”
今天被白吟霸占了床,所以白黎要睡沙发,珍珠睡地毯。
他刚刚关灯,睡在了沙发上,波塞冬也挤了上来。白黎不习惯抱着这么冷的东西睡觉,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