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
这是颜知看见病房里的父亲后,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词汇。
在公司要和他解约的前夕,父亲突然重病入院,一夜之间,存款悉数交进来了医院的账户,后期还有一大笔的手术费医药费等着去筹集。
想起爸爸所患的病,他只感觉天都要塌陷了。
脑瘤,一个多么陌生而又残酷的词汇。
颜知蜷蹲在重症病房外的墙边,双手抱住膝盖,眼里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清晨雨后的凉风从窗户吹来,空旷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似乎只剩下他那压抑又轻微的呜咽声。
小小一团,无助又可怜。
颜妈妈从洗手间里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眶霎时就红了。
刚刚好不容易在洗手间里收拾好的情绪一下子又翻涌上来。
她心疼地走上前,蹲下身和颜知的视线齐平,声音温柔如水地道:“怎么了呀?我们的小芝麻怎么哭了呀?”
颜妈妈红着眼,伸手轻柔地抚摸颜知的脸颊。
颜知抬起头,含泪地看着颜妈妈,一时间泪意更加地止不住。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楼住妈妈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一般哭得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
颜妈妈一颗心都要疼碎了,她安抚地拍着颜知的后背,然而想起病房里的丈夫,她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溢了出来,声音越发地哽咽。
颜知听着妈妈的哽咽声,努力地止住泪意,他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抹妈妈脸颊上的泪痕,反过来安抚道:“妈妈你不要哭,再哭就不漂亮了,爸爸在病房里看着会心疼的。”
“那我们约定都不哭了好不好?”
“好。”
颜知哽咽地伸出小手指和颜妈妈拉了拉钩,像小时候经常约定的那样,倒数三声之后就齐齐地憋住了泪水,互相监督地看着对方眼睛,似乎谁先哭出来谁就输了。
抱着不想成为家中“第一哭包”的想法,两个人的泪水真的齐齐止住了。
“今天还是平局呢!”颜知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泛着湿润。
“嗯。”颜妈妈点了点头,娇美年轻的脸上也挂着泪痕。
两个柔软的哭包互相擦了擦对方脸上还残留的湿痕,这才站起身来,刚才蹲下身似乎就是为了躲着不让病房里的颜父看到他们哭泣的样子。
透过玻璃,两人看着病房里昏睡未醒的颜父,眼泪差一点又要涌出来。
脑瘤这个词,对于他们全家来说都太过沉重了。谁能想到一向身体健康的颜父会突然患上如此罕见的疾病。昨天晚上,颜父突然昏迷在地,若不是颜知正好回了趟家,仅凭颜妈妈一人根本应付不了那样紧急的情形。
两人稍微回想一下就觉得后怕不已。
“对了,你昨晚回家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吗?是什么事?”颜妈妈突然想起这一茬,不由转头看着颜知。
颜知想起公司要和他解约的事,立即紧张地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突然想你们了,所以想过段时间搬回家住了!”
“你租的那套小公寓不是离公司近一些吗?”颜妈妈不由有些诧异。
自从大学毕业,签了经济公司后,颜知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小日子过得自由自在、乐不思蜀。虽然还是会经常回家里来住,但是从没有说过要彻底搬回来。
颜妈妈不由有些狐疑,一双美眸盯着颜知道:“不许撒谎,小心我告诉弟弟你今天又双叒叕次哭了。”
颜知:“…………”亲妈。
“这不是房租下个月就要到期了吗?回家住省钱。”
颜知坚决不想让颜妈妈知道他快要失业的事,若是爸爸没生病他倒是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来,但是现在说只会让妈妈的压力增倍。
“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努力赚钱的,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颜知右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揪住衣摆,仿佛立誓般地道。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颜妈妈听。
颜妈妈看着颜知,欣慰地揉了揉他那一头软发,柔声叮嘱道:“你别乱来就行,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我们一起给爸爸挣钱治病,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