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得自己感觉好像有点发冷了。
知花千佳也合了伞坐进去,关好车门,透过湿淋淋的车窗瞧见皱起眉的安室透。
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一点点贴过来的江户川乱步脸上,若有所思。
知花千佳隔着车窗和雨幕,作了个抱歉的手势:“见怪不怪,我知道有同时做五份工作的人。”
同时有两份以上好忙好忙的工作,想必是为了生计必不得已,足见安室透的勤奋和吃苦耐劳。知花千佳把有点沾上雨水的名片拭干,放进帆布包。
“呜啊——”
江户川乱步忽地皱起脸。
“人不睡觉会死掉的呀!他们那么着急要死掉吗?”
应付乱言乱语可能比不睡觉更使人觉得累。
知花千佳慢慢呼出一口气,对从中央后视镜里望来的司机报出地址,轻声回答:“因为势不得已。乱步君,我现在想安安静静地眯一下,可以吗?”
“一下是多久?”他问。
“二十分钟。”知花千佳报出估计的车程。
“哦……”
江户川乱步想了想,身体往后贴了贴,抬抬他的颈肩,把贴近她的手伸过来让她揪着,以防靠着的脑袋落下来。
“我可以给你靠一下下。”
“我有解密的才能?”
“我有能力担任警视厅的协力者?”
“我要做的工作就像刚才那样?”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截断知花千佳的话,接二连三抛出怀疑的话。
“可刚才那个超级简单啊,知花知花你也说超级简单不是吗?简单得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难道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是一种才能吗,知花知花你的评价标准超级有问题,低过头了啊,那分明是常识吧?”
江户川乱步不理解地皱起脸。
知花千佳也禁不住要做出相似的表情了。
她同样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她说简单,是认同刚才的文字暗号确实是一个简单的变位词游戏。
在已经知道它是变位词游戏,解题思路已然非常明确的情况下,使用穷举法,饶是小学生,利用一周的课余时间来罗列所有可能性,也足以得到正确答案,因此是简单的。
解题思路是江户川乱步先给出来的,他嚷着那是一个超超超超级简单的变位词游戏。
她只是用穷举法做了验证这个思路正确与否的工作,替代性极强的验证工作当然是简单的。
解密,最难的一步,是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
找对解题思路才不简单,看搜查二课好几天毫无头绪就知道了。
只考虑原理是置换和代换的古典密码,加密方式就有且不仅限于棋盘密码、加法密码、乘法密码、凯撒密码、密钥词组代替密码,有很多种。
还有复杂的现代密码,暴力破解的工作量相当大。
变位词游戏就是一种置换。
在没有任何灵光的情况下,她会一种种试过来,要花多一点时间。
平心而论,那不算很难,但绝非简单到算是常识的程度。
知花千佳感到深深的不协调。
江户川乱步发出“呜啊哈——”的长鸣。
他不高兴地嘟囔:
“我被弄得一点都不懂了。变位词先生和其他警察是真的没看出来吗,那是一个超级简单的变位词游戏,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把麻烦推给你?明明他们都从那个和地狱一样恐怖的警察学校毕业了,是经受过磨难和考验的大人。还是说,他们因为上年纪了,大脑开始变得不中用了什么的,连一加一等于二都变得不知道了,那应该早点退休才是,把位置让出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