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着书页气息的空气中。
缺了两天的好处全被这一下补了回来,九月深秋后颈被椅背的磨砂磨得发红,发梢在推拉中不知怎么打了个毛躁的结。
她屈起手臂,脸朝下趴在桌子上缓了会儿。
五条悟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梳理着她背上打结的长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尖总是从她脊骨上划过,撩一下就走,撩一下再来。
九月深秋拍开他的手,含糊地说:“别乱碰。”
“好啊,我不乱碰。”
嘴上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却不见收敛,在发现她耳根越来越红后,嘴角高高扬起,故意挨近她耳尖,磨磨蹭蹭地说:“校长上午找我要了狱门疆,说要替我保管几天诶。”
九月深秋:“……”
明明是他自己扔给校长当甩手大爷的吧?
……
……
3月12日。
九月深秋醒的较早,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这些天睡眠不太好,晚上睡得迟,早上醒的却格外早,有时候凌晨三四点醒了,能盯着朦胧的窗户看上三四个小时。
她醒之后,很安静,但不知道是不是气息的变化,五条悟很快也会醒过来,拥着她亲吻她额头。
“悟。”她忽然开口,“之前有一次,我留给自己的信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的?”
五条悟没有否认,而且,说到这个,他一直想问:“你在信的最后写了一句话,‘不要相信名叫五条悟的男人’,那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忍了很久都没有问,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我是一个那么不可信的男人么?”
男人斤斤计较起来,真是可怕。
九月深秋无语了两秒钟,才想起来当时的心态:“这件事你需要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想,你当时正在监视我,我当然不可能相信你……说到这个,你居然监视我?你居然真的监视我?五条悟你竟然监视我?”
五条悟:“……”
女人斤斤计较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啊。
九月深秋:“不反驳吗?你不是很会说吗?你为什么不反驳?”
五条悟:“…………”
九月深秋确信:“所以,你那次确实是在监视我,你也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你和上面那些老头子一样,都不相信我。”
五条悟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她一把推开。
她皱起眉,满脸不悦,裹着半边被子背对着他,咬着食指骨节碎碎念:“假如喜欢这种事,和时间成正比的话,五条悟喜欢我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年,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五条悟会不会继续监视我?”
倘若日后再次发生那种事情,五条悟是不是依然不会信任她,他会不会继续把她当做危险份子,警惕她,监视她?
“也不对,五条悟上次说过,他喜欢我可能比我喜欢他更早一点……他喜欢我这么久,居然还怀疑我?”
九月深秋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久久说不出下一句。
黑暗里,面对着她后脑勺的五条悟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
九月深秋不常在他面前发脾气,像这种耍小脾气更是不可能,这只能说明,她的大脑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要是正常情况下九月深秋这样不讲道理地指责他,他只会轻松地笑,顺便哄她多说几句,但这次不行,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五条悟沉默的时间里,她已经碎碎念结束,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她也说累了,自顾自地抱怨完,自顾自地翻过身,主动钻进他怀里,若无其事地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我把被子抢走了,你怎么都不说话?”她把被子朝他身上盖。
五条悟搂紧她,笑了笑,黑暗遮掩了他眼底浮沉的灰霾:“你不是又把被子给我盖好了吗?这样的深秋多可爱。”
“可是你不能总是等着我回头。”九月深秋停了很久,才闭上眼睛,轻声说,“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回头的。”
五条悟摸摸她温热的后颈,没有说话。
直到她睡意来袭,意识朦胧之际,隐约听见他说了极其简单的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