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大皇子,摸了摸他的头道,“智儿的父亲早就死了,他没爹没娘,我总不能将他一人孤独地留在这个世上。”
玲珑哭着哀求。
惠贵妃却跌了心,一杯毒|酒先入喉后,心一横闭着眼睛,直摁住大皇子,将那毒|酒往他嘴里灌。
泪水模糊她一脸。
大皇子极力反抗。
玲珑终是忍不住,夺过了大皇子,“奴婢来吧,娘娘这是诛自己的心啊。”
惠贵妃放了手。
玲珑背过身子,一杯酒尽数倒在了袖筒里。
一切平息下来。
惠贵妃坐在那床头上,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看着玲珑,似是看穿了她的心,“玲珑,你会后悔的,他迟早都会死,今日不死在我的手上,来日便会死在旁人手上......”
“娘娘啊。”
“你赶紧走吧。”
玲珑抱着大皇子,跪在地上,同惠贵妃拜别,“娘娘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会保住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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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王钊看着玲珑出了芳华殿,才从那条甬道上回来,到了乾武殿,周恒依旧没醒。
太上皇后还在里头陪着。
太医已经为其诊断了几回,几碗汤药喝下去,如今就等着他自己醒来。
太上皇后心里清楚得很,这东西汤药管不了什么用。
全凭他自己熬。
太上皇只知周恒吃桃子会起疹子,却不知,他那毛病,周绎也继承了。
周绎自小沾不得鱼。
这事并非秘密,但凡太上皇对周绎用过心,今日的那碗鱼片粥,不但救不了场,反而会直接让周绎暴露身份。
太上皇后赌了。
周绎自己也赌了。
就赌太上皇心里从未有过他这么个儿子。
如今看来是赌赢了,关于他们母子俩的一切,他什么都不记得。
太上皇后坐在皇上的床前。
不忍去看他。
小时候,周绎曾很喜欢他的父皇。
就因为太上皇问了他一句,“为何不食鱼?”周绎不顾太上皇后的阻拦,当着太上皇的面,吃了好几块,一餐饭还没有结束,周绎就开始全身挠,太上皇后抱着他回屋,急着去请太医。
一出来,太上皇人已经不见了。
周绎躺在床上,失落地看着太上皇后问,“父皇走了吗。”
太上皇后点头,“他忙。”
周绎垂下头,好久才鼓起勇气问太上皇后,“母妃,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那一刻,让太上皇后的一颗心都碎了。
只抱住周绎道,“绎儿做的很好,是母妃,是母妃连累了绎儿,绎儿放心,母妃会将你父皇给你找回来。”
当年太上皇后下定了决心,只要他肯多看绎儿一眼,无论要她做什么都行。
可那些年,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没有将太上皇给周绎找回来。
他恨韩家,用尽手段打压韩家,韩家却并没有因为而抵抗,他要权,韩家都给了。
他恨她,冷落羞辱她,她忍了。
他想封朱鸳为皇后,她也没有过半句怨言。
她只有一个要求,他能多关爱绎儿几分。
可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因此而多看绎儿一眼,不仅如此,还生了狠心,要他们母子俩人的命。
从那时,她才明白,她不该存有任何奢望。
绎儿不是他的儿子。
他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这些日子惠贵妃暗里的那些动作,太上皇后早就留意到了,等到她查清惠贵妃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后,皇上已经去了怡安殿。
不得已,她才使出了这招。
用了一招苦肉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是赌赢了。
太上皇后却没有半丝高兴,只有心疼,转过头只握住皇上的手道,“绎儿,再撑一阵子,就快结束了,等结束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将往日受的苦都弥补回来,你喜欢阿漓,我这就给你带进来,就让她陪在你身边,走完这段日子吧,等熬了过来,你们就成亲,到时候给母后生个大胖小子,你自己当爹,自己的儿子你想怎么疼就怎么疼......”
秦漓是第二日早上进的宫。
娴贵妃去接的人,昨日娴贵妃才从秦府回宫,今日突地又回来,秦漓看到她急匆匆地进来,还未回过神,娴贵妃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