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沉, 将两个紧紧拥抱着的人影拉长。
四周的病友们纷纷好奇地讨论了起来,似乎对来师的腿并不感到惊奇,而是指着劳司的身影好奇起身份。
良久, 来师才松开手, 抚摸着他的脸, 眼神颤动, 用视线将他的脸庞一点点勾勒出来。
“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
劳司一愣, 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竟被对方率先问了出来, 不由诧异:“我写了, 我每天都在写, 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回音。”
闻言, 来师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原来如此.....一定是我妈妈做的手脚。”
“阿姨她们.......知道了?”
这些年劳司也有过各种猜测。
当年再也没收到来信后, 他就闹着要出国去找人。
老妈却说她接到过来家的远洋电话,来叔的病很难治, 换了好些医院, 辗转了不少地方, 已经无人知道他们家到底去哪了。
他猜测过可能是来叔因病去世了, 又或者是来师喜欢上了别人......
原来真相是来妈妈知道了, 那来叔的病是真的吗?出国的事又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 可凝望着对方的脸,还是失而复得的心情更甚, 暂时将那些问题抛诸脑后。
“登记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吧。”应同尘走上前,站在劳司旁边说道。
来师突然看向应同尘,又看看一同前来的卓殊, 皱了皱眉, 问道:“他们是谁?你的孩子吗?是了, 你爸妈一直希望你生个大胖小子,肯定会让你结婚的......仔细一看,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像你,是鼻子是眼的。”
劳司又好气又好笑,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年少时总喜欢吃醋的小狮子,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不跟我结婚,我上哪生孩子去。”
来师半信半疑道:“那他们是谁?”
“我是他学生。”应同尘礼貌地点头示意,又拉过卓殊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卓殊。”
来师诧异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既是松了口气,又颇为羡慕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介绍。
卓殊道:“您好,可算是见到您了,也算了了他们二人的一桩心事了。”
来师不明白为何这事还是学生的心愿,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们先换个地方,我再好好跟你解释解释。”劳司笑着牵起他的手,刚往前走一步,却发现对方抽回了手,呆在原地不动。
劳司登时神色几变,惶恐又紧张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来师迟疑半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脚,而后深吸一口气,主动牵住他的手,无视掉众人目光,蹒跚地牵着他走:“我走路有点......难看。”
劳司低头看去,只见他先是迈出左腿,才缓缓提着右脚跟上,有些僵硬。
劳司突然在他面前蹲下:“来,小狮子,我背你。”
来师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在梦中无数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笑了一下。
他趴在背上,心中又涩又甜,五味杂陈,半晌又苦笑了一下:“这次不是被螃蟹夹了,它是真的受伤了。”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就再也离不开了我了。”劳司望着前面的路,身上的重量轻得很,不由红了眼睛,“你不是总说想去外面看看嘛,以后我就带着你四处转转,虽然这个约定实现得有点晚,但总归还是来了。小狮子,你想我吗?我好想你......”
来师扭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几个年轻人,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局促,嘱咐道:“你别小狮子小狮子的了,多大的人了。”
“那不然喊什么,老家伙吗?”劳司问。
来师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耳朵,劳司一边笑着喊疼。
卓殊后退一步,悄声问道:“你们那的人都喜欢揪耳朵的吗?”
应同尘扫他一眼,卓殊觉得耳朵有点痒,继续后撤到队伍最后方。
吕宗彩将他们送到病房后,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回去照顾自己的婆婆了。
病房里的陈设中规中矩,唯有桌上那一堆千纸鹤引人注目。
劳司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