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醒来没多久, 赵纪宁也醒了。
她坐直身体,肩上衣服往下滑,他抬头看了看列车站点。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赵纪宁拧开保温杯, 把热水递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白低头喝了口水,摇摇脑袋, “没有。”
快到下车点,车里的乘客陆陆续续都开始修整,打起精神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列车到站。
两人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妻,瞧了他们一路,此时看到两人这番互动,不由笑吟吟问,“你们是一起出来旅游的吗?”
赵纪宁没有回答,桑白愣了下后,点头,“算...是。”
“瞧着年纪都挺小的。”妇人面容慈善,让人很容易收起戒备, 桑白正欲对她露出笑意, 就听下一秒她话头一转。
“你们这么小谈恋爱家里没意见吗?”
“.........”
“阿姨...我们,”桑白正欲解释他们不是在谈恋爱, 就见赵纪宁平静抬眼,风轻云淡解释:“我们一起出来家里知道。”
对面两人一脸恍然大悟,互相对视一眼,里头都是心知肚明。
桑白深呼吸了一下,没再开口。
火车到站, 同程一路的人纷纷动身下车, 前一刻还亲密共处的人, 后一秒就陷入陌生人流, 再也寻不到踪影。
终究不过萍水相逢一场的过路人。
桑白回来就住进了医院,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全身状况,奇怪的是除了有点低血糖虚弱,其他几项指数基本没有变化。
乐妈乐爸大松了一口气,医生收起仪器,含笑看她,“小姑娘,看来出去一趟玩得还不错。”
桑白不敢说自己高烧了两天的事情,坐在床上心虚地笑了笑。
她再度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作息,每天吃药休息散步,日子平静,奇异的是她身体却一天天好了起来,渐渐像一个正常人,有时候精神一天也不见疲惫,还可以和乐妈乐爸在附近公园超市逛个两圈,仿佛她的病正在好转。
只不过科学数据打破了这份希望,医生表示,她身体状况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可能这几天状态比较好,因此才会呈现出这种情况。
即便如此,桑白也逐步可以外出活动,天气好时还会散步去学校,和赵纪宁一起坐在高高的操场台阶上喝一杯奶茶。
她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系统的原因,不出意外的话,书里的那个情节要来了。
舒菲菲几人再看到她时有些欲言又止,周末下午,桑白难得被医院放了半天假,和她们约了一起出来喝奶茶。
这家店是从前在学校时常来的地方,同时也是各种八卦分享闲聊聚集处。
奶茶店开在学校门口不远处,墙壁上贴着各种明星组合影视的海报,桌椅米白简约风,窗台上种着绿色的藤萝。
吧台几个年轻的店员在忙碌,店内大部分都是学生,舒菲菲她们穿着桃红奶白的针织短衫,脸上是这个年纪少女特有的胶原蛋白,气色极好,白里透红。
桑白今天直接从医院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米色毛线开衫显得她越发孱弱。
几个女孩搅着面前吸管,犹犹豫豫。
“白白,你听说最近学校里的传闻了吗?”
“什么?”桑白脱离校园大半年,确实很久没有关注班里的消息了。
舒菲菲左右打量几眼,才倾身靠近,压低声音,“赵纪宁的亲生父母好像快出现了,他原来不是孤儿...”
赵纪宁的身世基本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畏惧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初中时,班里有个同学和他是同一间福利院出来的,见到赵纪宁第一天他就认了出来,然后他从前的事情被大肆宣扬。
那人对着面前好奇聚集的人堆神神秘秘,“听说,他几岁的时候就杀人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奠定了赵纪宁在之后三年里都形孤影只的结局,没有人敢接近他,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思想不成型,还未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最容易被一些捕风捉影猎奇的谣言影响。
在他们心中,赵纪宁就定格成了一个可怕的杀人犯。
再加上他平时也根本不和任何人接触,阴郁、难相处、独来独往,所有综合在一起,他就彻底成了一个被避之不及的异类。
这种情况上了高中有所好转,大家都长大了几岁,也开始能分辨谣言和事实,然而刻板印象已经形成,畏惧他成为了本能。
“...这周我们上课的时候他突然被叫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当时刚好有个学生在里面整理资料,他听到主任说想让赵纪宁配合一下做亲子鉴定。”
“这不应该是秘密吗?那你们怎么全都知道了?”桑白皱眉问,即便早已知道剧情,也没料到事情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
“那个男生一出来就把这件事和他的好兄弟说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舒菲菲一脸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