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
连着好几天赵纪宁看她的眼神都耐人寻味,不仅如此,面对她的“肢体接触”都是立刻躲开,避如蛇蝎,恨不得跳开八百米。
比如:化学课实验,桑白朝后递了一个烧杯,后面刚好是赵纪宁,男生原本在低头看数据,随意伸手去接,在发现桑白的瞬间立即缩回了手,眼神轻点了点桌面示意,“放这就行。”
举杯的手僵在半空中的桑白:“.........”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终于在一次两人刚巧碰上回家的同一条路时,桑白忍不住对前面那人发出抗议。
“赵纪宁,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他没理她,自顾自走路,十几岁少年的肩背清瘦笔挺,隐约有了男生的样子。
“喂。”桑白去拉他校服衣袖,被赵纪宁一把甩开了,他侧头轻轻瞥她一眼,声线冷而淡。
“乐白,你才应该把你脑子里不正常的东西收起来。”
“...我哪不正常了。”桑白强撑着嘴硬辩解。
他又轻飘飘瞥她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和她们不一样。”桑白扯着书包带,今天头上的元气少女发卡换成了沉迷学习。早上出门前,乐母都在担心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像是生怕她学习过度伤害了身体。
“我可是内心纯洁没有任何杂念的,再说,菲菲她们也只是追个星,不过特别了点变成了妈妈粉,怎么!你不懂饭圈文化就不要乱说!”
“那你呢?”他突然问,桑白一愣,“什么?”
“你总是在我面前...”他眉头微皱,顿了下,才缓声道:“百般示好...以长辈自居。”
“又是因为哪种意图?”赵纪宁眸光轻轻一动,“妈妈粉?”
声音是平静寻常的声音,但那道目光压迫硬生生逼得桑白咽下了嘴里原本想说的话,她怕一个不慎,赵纪宁就会在这僻静无人的地方宰了自己。
她绞尽脑汁,终于在他耐心丧失前,想出了一个完美答案。
她冲他灿然一笑,人畜无害,“当然不是啦。”
“赵纪宁同学,你长得这么帅,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对你好啦!”
......
空旷的巷道中,只剩下孤零零的电线杆立在那。
少年黑着脸转身的那一画面历历在目。
桑白在原地鼓了鼓腮帮子,满脸无辜。
占他便宜不高兴,夸他还不高兴。
男人真难伺候,十几岁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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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节数学课结束,教室顿时响起一片被解放的叹声,舒菲菲刚揉了揉肚子,身后常玩的两个女生走过来拍她肩膀。
“去超市买零食吗?我饿了。”
“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几人看向桑白,自然无比邀请,“白白一起去吗?”
桑白点点头,合起书。她不太饿,可是赵纪宁似乎没有吃早餐,上课时看到他捂了下胃,见他这样,桑白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没吃早餐了。
她们到小超市,正值大课间,过来买东西补充能量的人不少,货架狭窄的过道站着好几个学生,桑白正走进来挑选着牛奶,就听到不远处舒菲菲扬声叫她。
“白白,你最喜欢的夹心巧克力到货了,我帮你拿了一盒哟。”
“好,谢谢你哦。”桑白刚道完谢,抬头看到了前方一个熟悉的人,纪小铃神情复杂,见到她看过来,勉强扬起唇笑了笑。
“白、白白,你现在和舒菲菲她们玩得还不错是不是...”
“嗯?”桑白随意发问,“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她目光躲闪着回,没了下文的样子。桑白点了点头,没再和她说什么,准备离开。
“白白!”身后的人又突然叫住她,桑白顿住脚步,疑惑回头。
纪小铃咽咽口水,似乎鼓足勇气。
“陶安她最近好像回来上学了,你自己要注意小心。”
陶安。
这个名字桑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上次的事情过去多久?一个月?两三周?
生活里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过她们的身影,桑白都快把她抛诸脑后了。
看来,她是头发长出来了?
桑白思忖着,朝她颔首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铃。”
今天放学依旧是走那条熟悉无比的道路。乐白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中间唯一需要经过的僻静地方就是小区前那条巷道,两旁种着仙人掌,偶尔有野猫从墙头穿梭而过。
每次走到这里,桑白脑中就会浮现起赵纪宁背她的画面,然后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双手扯着书包带,微低着头盯着脚下,脸上笑容刚刚浮起,正前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冷意森然。
“乐白,我总算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