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了。
车子平稳地往前,高楼森立,玻璃折射的光如晨间零星,而远处寻常人所不能及的天际,是灿烂万里晴空。
在白栀这个掷地有声的回答后,顾维安笑了笑。
“这么简单?”
白栀说:“也不是很简单。”
她在这几天里彻底地尝到没钱是什么滋味。
也感受到了纯粹恋爱脑会有多么悲惨的下场。
或许是吃肉在望,白栀的心情难得有些放松,这让她可以心情愉悦地和这个英俊的陌生男人对话。
但对方似乎没有太多与她谈话的兴致,神色漠然。
今日运气不错,暂时没有堵车,但路途遥远,仍旧需要很长时间。
白栀偷偷地借着后视镜欣赏他,只能瞧见他一双浓墨般的眼睛,睫毛长而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白栀无法看清他整张脸,只余方才的惊鸿一瞥。
车内的那股淡而雅的好闻气息也严重干扰她的思考能力。
直到下车后,那股香味似乎还萦绕在白栀身边,久久无法散去。
以前白栀认为自己是手控,她喜欢骨节分明的手;后来,白栀又感觉自己是腿控,笔直而修长的腿总会让她目光多停留几秒;再再后来,她又陆续给自己贴上制服控、西装控等等等等的标签。
现在白栀忽然顿悟,她只是个单纯的颜控罢了。
车子稳稳停住,白栀和他道别。
被树枝割裂成块的光落在她红色裙摆上,漾起柔软干净的光芒。
顾维安声音没什么起伏:“裙子很漂亮。”
白栀礼貌道谢:“谢谢,再见。”
走出好久了,她仍感觉自己被人注视着,回头一看,那辆车仍旧停在远处,似乎没有动弹。
到了约定地点,廖一可一瞧见白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咱们家栀子宝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白栀:“松手松手,别摸花了粉底和腮红啊!”
廖一可慈爱地在她背上拍了两下:“自从知道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后,现在怎么看你怎么顺眼。”
白栀手握成拳:“一切都为了肉。”
虽然白栀不反感吃素菜,但一点儿荤腥也没有的和尚日子实在难捱。
有了“拿到名额就有钱有肉”的奖励,白栀今天认认真真化了妆。
白栀本身底子好,只是先前为了不夺走顾曦月的容光,一直都是怎么草率装扮怎么来——当然,这其中也有化妆师造型师的缘故。
虽说漂亮的人能撑起奇葩的衣服,但再漂亮的人,在潦草且不合适的装扮下,也会暗淡几分。
如今白栀为了肉,也要努力在导演和制片人面前展现。
廖一可盯着白栀身上的裙子看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栀子,这裙子是顾维安送你的吧?”
白栀:“啊?”
廖一可绕着她转了一圈,肯定点头:“当初这戒指和裙子一起送到你公寓里,你气的把戒指扔了——”
最近极度缺钱的白栀条件反射:“戒指扔哪里了?还能捡回来吗?”
“听说顾维安让人拿走了,”廖一可说,“不过你没丢这条裙子——一月前,你一直心心念念要买它呢。”
对白栀而言,虽然也经常穿蓝血品牌的高订,但有些新款,她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
这个节骨眼上提到顾维安,廖一可仍旧有些心惊。
廖一可只见过那位大佬一次,还是在白栀刚刚闹绝食的时候。
顾维安并没有见白栀,只是安静地听白锦宁手足无措的解释,目光凉如三九檐下冰。
他只和廖一可说了两句话。
“她不愿意嫁给我?”
“我知道了。”
那时候他的语调很正常,神色也无异,却没由来地叫廖一可胆战心惊,至今一回想,哪怕三伏天也要出一层薄汗。
思绪重新拉回来,廖一可叹了口气:“真想不通你为什么执意抗婚。”
白栀诚恳回答:“可能脑袋被驴踢了吧。”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可可,你说我穿这条裙子去见顾曦月,合适吗?”
只消一个眼神,廖一可就明白她的意思。
廖一可宽慰:“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