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待会儿是一个人走红毯进场,对吗?”
“对。”顾念点头。
“那会安排花童在后面帮您拎着裙摆,但您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好的。”
江晓晴和秦园园一直守在旁边。
听见这句,江晓晴不安地问:“顾念,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我之前早上来的时候过去看了,那红毯可长,你又穿着这么不方便的婚纱……没人扶着,万一摔了怎么办?”
顾念一笑:“我平衡力也没那么差吧?”
秦园园神色迟疑:“出个代替的男性亲属其实就可以了?”
顾念理了理腹前的婚纱起摆,“我父母离婚以后,那边就再没联系过了,我妈又是独女,”她笑着回眸,“总不能跑出去借一个叔伯舅舅?”
“……”
两人犹豫着对视。
顾念慢慢拖着婚纱裙摆,走到她们旁边,安抚地轻声道:“没关系。这几年的路,再坎坷没他们我也走过来了,区区一条红毯,难道还能难得倒我?”
江晓晴小迷妹上身,最先转忧为安,当场就给顾念竖拇指:“开玩笑?我们盲枝大大,别说一个人走婚纱红毯进场,拎起裙摆跑个马拉松也不在话下!”
顾念失笑:“吹过了。”
江晓晴还不服气地想说什么,新娘房的门被急匆匆地敲响,侍候的佣人跑过去拉开门,外面传进隐约的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该下楼准备了。”
“好。”
顾念笑容一凛。
尽管前面话放得满,但这种事情毕竟是头一遭,她再大心脏也难免紧张。
江晓晴察觉,笑着凑过去,在她腰后轻轻一托:“别抖,盲枝大大,上红毯以前有我和园园站在你身后呢。我俩给你保驾护航!”
顾念心里一软,她侧回眸,由衷地笑:“好。”
“……”
红毯漫长。
圣洁的白玫瑰攒起的玫瑰花廊,一圈又一圈地伸向前方。
顾念站在红毯的起点,手里的新娘捧花被她紧紧地握着,阳光温暖而晃眼,在光晕模糊了的视野里,红毯的尽头站着西装修挺的男人。
《婚礼进行曲》已经在宽阔的草地上空回响。红毯两旁,宾客们的目光或近或远地集中到她身上。
顾念轻吸了口气,低头握紧花束。
花童已经拎起她的裙摆。
林南天和乔西作为主伴娘和主伴郎,等在司仪台下,拿着戒托盒里的婚戒。
秦园园和江晓晴陪在顾念身侧。
在越来越多望过来的视线里,江晓晴细微地歪了歪身子,声音压成线:“顾念大大,还不走吗?”
顾念抱着捧花:“…腿软。”
江晓晴哭笑不得:“别介啊,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拿出你刚刚在新娘房里的气魄来。”
“…我尽量。”
顾念是真的腿软。
一条红毯,看起来却好像比她走过的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漫长。
不过她紧张,但并不畏惧。
因为她知道,红毯尽头站着的人,就是她最想奔赴的余生所向。
顾念深吸了口气,跨出第一步去。跟着婚礼进行曲,她一点一点走向红毯尽头的骆修。
长毯的右侧,是骆家的远近亲属,其中还有许多从未见过顾念的,每个人好奇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夹杂在婚礼进行曲的音符间,有细微的议论声。
“新娘一个人吗?”
“竟然没有父亲陪同啊。”
“亲属那边人也不多,好像父亲一方的亲属没有到场。”
“……”
某个间隙,顾念在那些轻声谈论里失神,她身影轻晃了下,所幸很快便稳住。
旁边宾客显然都有察觉,纷纷紧张地看过来。
顾念定住身,望向身侧,也收到秦园园和江晓晴担心的目光。尤其是江晓晴,看起来都要忍不住上来扶她了。
顾念幅度极轻地摇了摇头。她绷起腰背,心情反而平稳下来。
这一路走来,她身旁从没缺少过非议和中伤,如果这点程度就能让她倒下,那她也不会走到骆修身旁。
顾念放松了手里的捧花,坚定地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