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筱白反复追问, 但沈之恒却一直不肯说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沈之恒只是看着他笑:“怎么,就这么在乎我的看法?”
筱白:“……谁在乎了!”
他气哼哼地缩进被窝里,转过身去, 丢给男人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小六:“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最近宿主您变得有点儿幼稚了。”
筱白深沉道:“这是战术。”
“撒娇战术?”
“闭嘴!”
虽然只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但沈之恒却坚持在病房里陪了他一晚上, 筱白见他一双大长腿挤在看护床上实在难受,到底还是没忍心,给他挪了一个位置:“你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要。”沈之恒回答的非常干脆。
病床不大, 躺两个成年男人到底还是有点儿挤了, 尤其是沈之恒那热烘烘的胸膛, 几乎占了快三分之二的地盘。筱白一只手打着点滴不能动,只能维持着这个被人当抱枕抱在怀里的姿势, 在心里生闷气——自己是脑子抽了吗让他上床!
他在沈之恒的怀里难耐地扭动了一下, 被对方一把按住:“不要乱动,会跑针的。”
筱白刚要说那也是因为你,就看到沈之恒眼下那片淡淡的青黑, 不禁一时语塞。
半晌,他轻声问道:“最近很忙吗?”
“还好吧,”沈之恒的眉宇间显出深深的一道沟壑, 他捏了捏眉心, 叹道,“之前把那些老家伙赶下去, 留下的空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人顶上的,不过快了, 过了这阵应该就好了。”
“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吧。”筱白说。
沈之恒睁开双眸, 他盯着筱白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眸, 眼底倒映着窗外的皎洁月光, 以及黑夜中自己疲惫的面容。
温热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中间,沈之恒忽然伸手,在筱白略显紧张的注视下……遮住了他的双眼。
“你以为我要亲你吗?”男人笑问道。
“才不是,”筱白咕哝,“恶趣味。”
紧接着,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不再出声。
筱白是因为刚才那一通折腾,此时处于黑暗中,睡意一下子涌上心头;而沈之恒虽然同样困倦,但看着筱白如今在他掌心下安静沉睡的模样,他忍不住回忆起了从前,无论自己去什么地方出差或是开会,哪怕是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不出门,只要他踏出大楼的那一刻,都能看到筱白鬼鬼祟祟蹲守在街边的身影。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让保安把人赶走,但次数一多,沈之恒实在是无力应对了。因为筱白也知道离他太近会被驱赶,干脆就站在他刚好能看到的地方刷存在感,然后一有机会就见缝插针地告白,简直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这人的脸皮好像天生刀枪不入,不管他怎么拒绝、无视甚至是公开嘲讽,他都执拗得像头牛一样,丝毫不为之所动。
偏偏自己也是个倔脾气,还真就这么和他杠上了,要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估计他们现在早就变成仇人了吧。
“没想到,最后还真让你得手了。”沈之恒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算了,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天。
筱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沈之恒早就走了,他在床头留下一张纸条,还放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保温盒。
筱白看了一眼纸条:下次放假的时候,来家里陪我过吧。
“挺会说话了嘛现在。”他哼笑一声,又伸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饭盒。
打开一看,是鸡汤。
金黄油亮的鸡汤在冬日的午后散发着喷香诱人的味道,筱白的烧已经完全退了,现在正是饥肠辘辘食指大动的时候,见此也不客气了,啊呜一口咬在了鸡腿上。
“师哥,我们来看……你了。”
护士刚走,半掩的门被人推开,两个身材高挑、戴着墨镜口罩的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是苏豫和秦遇。
筱白先是疑惑了一下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形影不离了,然后立刻道:“那边是座位,自己坐吧。”
他说话的时候还咬着鸡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苏豫和秦遇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笑着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看来你那个新招的小助手还挺贴心的,”青年看了一眼筱白手里捧着的鸡汤,笑道,“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他了,刚进医院就调头往外跑,急匆匆的,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
筱白心虚地应了一声,随即便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堵到吧?”
“放心,这一带都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地盘,狗仔什么的都进不来。”秦遇插了一句嘴,“京城寸土寸金,它能在这里开这么多年,没点儿实力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筱白松了一口气。
苏豫忽然站起身,替他把病房的窗帘拉开了,阳光洒进屋内,筱白眯着眼睛望过去,发现外面是在冬日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