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水都快浇到头上来了,他总不能就为……那憨子不走了罢!
想着便宜兄长那暂且无职在身、也日日伏案修撰兵书,还怡然自得的鬼样子,吕布就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娘的!
吕布想着想着,又莫名气恼起来:自己又不是那憨子的血亲,那憨子纵使伤心愤怒,又与他有甚么干系!
他面色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坚毅上。
至于要去何处……
经方才那阵子胡思乱想,倒是有道灵光掠过,叫他一下定好了。
——下邳。
吕布心里清楚,自己对上辈子的殒命处,始终耿耿于怀。
眼看着四面楚歌成了四面赵歌,那憨子头上阴霾扫尽,如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免让他也动了心念。
至于去下邳后具体做甚,他只准备想一出是一出,暂无具体规划。
不管作甚,都比作那天杀的劳碌丞相好!
吕布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想法一定,就一拨马头,不急不慢地朝东门赶。
见出城者是骑着玉狮、最得陛下爱重的大将吕布,城门守兵忙不迭地俯身见礼,哪敢不识趣地拦着询问。
吕布畅通无阻地出了城,正要趁着无人察觉他出走之事朝官道去是,忽想起一茬。
得亏老子记性好,不然险些叫那厮白捡一条狗命!
吕布虎眸微眯,脑子里飞快打起了主意。
半盏茶的功夫后,驻于城郊的楚军大营忽迎来近来因首言劝进之事,而名声大噪的吕大司马。
卫兵正傻愣愣地看着玉狮上的高大身影,未来得及反应,吕布已懒洋洋地开了口:“唤那吕马童出来。”
他令下得突然,卫兵却不敢怠慢。
于是片刻后,同样一头雾水的吕马童,就匆忙出营来了。
“见过吕大司马。”
他急急俯身行礼。
吕布淡淡道:“起来,寻匹马,随本将出关一趟。”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吕马童的目光瞬间变了——这厮名声不显,命怎如此好?不声不响的,竟得了吕大司马的青眼!
殊不知吕布所动的,根本不是欲重用提拔他的心思,甚至恰恰相反,是对其起了浓烈的杀念。
吕马童哪知自己死期将至,当场瞪大眼睛,受宠若惊地仰头看向只有过那日升帐宴时千里驰行、孤身破陈馀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吕大司马。
吕布却不耐烦了:“愣着作甚?”
被这一催,吕马童哪敢迟疑,不敢问缘由,只飞速寻了马,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他以为真有立功的良机主动上门,心里激动莫名。
二人心思各异,一前一后,很快便于沉默中行出数十里路。
吕布始终一言不发,神色漠然。
吕马童初觉兴奋,后想逢迎几句,孰料吕布面色冰冷,他便悄然打了退堂鼓。
正当他不知何时才可到地方,难免有些焦虑时,吕布忽停了马,漠然道:“就这。”
这处?
吕马童下意识地也勒了缰,无措地四下张望一番。
此处位于官道最偏僻的一段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因天色渐黯,连三两成行的路人也无。
吕大司马带他来这处作甚?
吕马童悄然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内心油然生出一缕不安来……
吕布却未理他在想什么,径直取下腰间长剑,却不忙拔剑出鞘,只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吕马童微愣了愣,定睛看了眼,毫不费力地认出这并非大王宝剑龙渊,不由面露迟疑,实话说道:“下属……不知。”
“不知就对了。”
吕布眸中毫无温度,嘴角却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来:“这是老子的屠狗刀!”
——下一刻,长剑出鞘。
吕马童面露愕然。
只可惜,他再没有将这话里意思琢磨明白的机会了。
耳边传来“唰”一声长剑出鞘的声响,尖锐的破空声随一道银光掠过,脖颈上的可怖剧痛接踵而来。
吕马童的脑袋倏然飞出,面上定格在惊愕的最后那刻,死不瞑目。
一剑干脆利落地斩下对方脑袋后,吕布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甚至未多看那倒地的尸身一眼,利落还剑于鞘。
不过宰了个见风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