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炤嗯了一声,没回头,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竹屋门前。
只是临开口的时候,她张了张嘴,师父两个字就有些说不出口,十岁那年,师父就不让她再叫师父了。
“进来。”
云隐之威仪的声音从竹屋里响起。
窦炤松了口气,直接推开门进去,并回身将门关上。
云隐之就坐在前方的高座上,手里端着茶盏,正低头喝茶。
窦炤只抬头快速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师父看起来和她十岁那年没有太大的差别,顶多就是养了一些胡须,但这不影响师父的俊逸。
云隐之用茶盖拨了拨茶,也没喝茶,就低头打量着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窦炤。
说起来,自从他将朵儿寻回后,便再没有见过窦炤了,几遍她就在隐天宗修炼生活,但这八年来,他们从未见过 。
就如卫漱说的那样,窦炤由他养着。
如今一看,她目光清澈,神情虽紧张却也算落落大方,人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怯懦,脊背挺得笔直,再看容颜娇艳清丽,皮肤白里透红,身形窈窕,不过分瘦弱,也不过分肥壮。
看来,这些年卫漱将她养得很好。
云隐之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碗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窦炤只听得一声‘笃——’的茶碗被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跟着身体就更僵硬了几分。
“你来我隐天宗也十八年了。”云隐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窦炤低着头认真听着,她很明白,师父说的这一句只是一个开场白。
“我虽只养育教导了你十年,但我于你有恩,曾将你从外面带回,免你颠沛流离之苦,这一点,不用我再多说。”云隐之的语气算不上柔和 ,甚至有些冷淡和高高在上。
窦炤低着头,本想喊师父,可想了想,话到嘴边也只成了,“掌门于窦炤有恩。”
云隐之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便是松了口气。
“此次坤山派登仙大会的初步历练,你也算参加过了,我会送你参加第二轮的历练,到时,你代表着我隐天宗,莫要给隐天宗丢脸。”
窦炤听到师父说这么一句,然后不往下说了,忍不住皱了眉头,就这样?
不是说解决婚契一事吗?
她没忍住,抬头朝着云隐之看了过去。
“你是想问婚契一事如何解决吧?”云隐之见她看过来,脸上便露出笑容来。
自从十岁那年,窦炤都没见过师父了,更别说是他的笑容了,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很多年前的师父,那时候,师父也是她爹爹。
那时候,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有爹爹疼爱,有大师兄宝贝着,师门上下都疼宠她,爹会笑着抱着她,将她举过头顶,让她坐在自己脖子里去隐天宗任意一处地方。
那些时光说没就没了,那些曾经对她亲昵的人,除了大师兄外,也说变就变了。
窦炤很快又低下头来,“嗯,朵儿说师父有办法解决。”
“窦炤,你可想好了,真不要那婚契?对方可是九重天的贺荆仙君,你不要?”云隐之还是很怀疑的,朵儿用玉简传信回来告诉他说窦炤不太像是想要接受婚契的样子,他是真不明白。
窦炤点头,语气肯定,“我不要。”
云隐之笑了起来,“这就好办了,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躲过这婚契。”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窦炤深知这个道理,所以等着师父继续往下说。
云隐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然后说道,“你也知道,为师想让朵儿代替你与贺荆仙君成婚,至于是为什么,为师不说,你也该清楚。”
窦炤点头,她自然清楚,师父恨不得世界上所有好的一切都给云朵儿。
若是云朵儿的夫君是来自九重天的仙君,那自然是前所未有的殊荣,师父想要让她取代自己可以理解。
“但是失败了,看来让她顶着你的名字你的身份是瞒不过上边的仙君的,她没办法应下这婚契,不过好在,机缘巧合之下,为师得到了一个法子,许是可以瞒天过海。”
云隐之对窦炤的反应很满意,若是她自愿,倒是也省得他再强求了。
“血脉逆转,将你的血脉一切逆转到朵儿身上。”云隐之说道,“朵儿里里外外都变成了你,婚契自然能落下。”
说完,他低头抿了抿口茶。
他自然不会告诉窦炤,窦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