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下,复杂地看了眼星河。
“做事越发磨蹭!”谢昀不耐烦催促道:“你若是老了,朕便放你回乡养老!”
这下朱公公不敢耽搁,忙按着谢昀命令照做了。
取过丧命散回来时,朱公公瞧见星河口中塞了布巾子,谢昀坐在大案上,面上阴晴不定。
“喂他吃下。”谢昀下令。
朱公公垂着眸,摘下朱色封口布。喂人吃毒/药,朱公公太有经验了,他上前取出星河口中的布条,手骨大力按住他脸颊,在星河嘴唇微张时便将药塞入了其口中,又一拳打在星河腹上,拳化成掌拍了拍他的下颌,这药便算是成了。
“丧命散。”谢昀道:“每隔七日发作一次,若不及时服下解药,毒发时如白蚁啃噬。七七四十九日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星河捂着如火烧火燎的小腹,却并不恐惧。
“你可每七日寻朕来取解药。”谢昀扔给星河一块令牌。他不日将回京都,这令牌便可让星河随意进出宫城。
星河再傻也知道,谢昀没有兴趣拿人性命取乐,谢昀葫芦里还卖着药。
果然,便听谢昀道:“七日取一次药,七日做一次交换。”
他要星河成为自己的眼线,每七日向他禀报一次雁回情况,他要知道雁回所有的平安喜乐。
星河道:“做梦!我便是死也不会出卖我的两位主子。”
谢昀冷冷一笑:“你若是死了,你觉得你主子们会不替你出头吗?他们若是来寻朕,不是自寻死路?”顿了顿,他好笑地看着星河:“你主子未曾告诉你,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若有心要谁的命,谁能逃了去?舅舅身边怎就将蠢笨如猪的你放在了身边?”
星河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可深究起来又觉得谢昀说的确实有道理,一时竟无法做出抉择,只得怨恨地瞪着谢昀。
太卑鄙了!
谢昀不欲与星河多费口舌,事情严重性他点到为止便可。
于是谢昀沉默了一瞬,问:“他们现在当是离开了郦城,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星河不吭声。
谢昀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下令:“朱颐,杀了。”
朱公公不知为何星河为什么就一根死脑筋,连这般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若非谢昀有心放国舅爷和雁回离开,不然任凭国舅爷身手再好也难敌这千军万马。
朱公公拼命给星河挤眼色,既然谢昀愿意放了二人离去,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是不会再寻二人麻烦的。
他差点将他那张老脸挤烂了,星河才明白了其中关窍退让了一步道:“主子们还未离开郦城。”
谢昀倒是意外,他以为这两个人会立即远走高飞呢。
“他们在等着你将惊絮带走?”谢昀问。
星河悲怆地点了点头。
谢昀“嗯”了声,等着星河回答自己的第二问。
星河沉默了好些时候才道:“主子们欲去赵镇。”
赵镇距离郦城不远,名副其实的穷乡僻壤。
“为何?”谢昀疑惑,远走高飞不该都是去些宜人之地吗?鸟语花香,隐姓埋名,再生一双儿女,享天伦之乐。
星河难堪道:“国舅爷没盘缠。”
谢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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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国舅爷还有星河离开军营后,并未忘记惊絮。
星河便主动揽了差事要回去带着惊絮一同离开,只是他刚寻到惊絮就被苏元发现,再接着就扭送到了谢昀面前。
惊絮知晓谢昀故意放走了雁回,心中一个劲为主子高兴,她也知自己留下,那么‘皇后遇刺’的消息便多一分真实性。
待‘皇后遇刺’一事平定后,她再寻雁回便是,只是有几分不放心,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星河照顾好雁回。
星河含泪应了,又嘱托惊絮顾好自个儿,便牵着三匹马儿带着几锭姓‘谢’的银子回去寻了等着自己的雁回和国舅爷。
国舅爷看着满载而归的星河,一时颇为感慨。
星河将谢昀听闻国舅爷没钱时的反应说了,国舅爷更感慨了。
啊这……
有够丢人的。
国舅爷硬着头皮尽量表现地自然,他将人小心放在马背上,心疼地看了看雁回的脚,然后撕破自己前襟,将鞋履裹了裹。
他其实是想褪下雁回鞋袜的,但到底忍住了。
雁回脸颊微红,垂着脑袋,目光触及国舅爷。他做好这一切,轻轻拍去她足上的灰粒道:“我今晚其实是为一件事而来的。”
雁回看着他,耐心等他说下去。
星河自觉地牵马先行一步。
“阿回。”国舅爷有些紧张道:“我之前没及时寻你解释,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向你解释什么,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往帐中寻你来了。现下我要带你离开,所以就更得解释了,我与那段姑娘并……”
“我知道。”雁回唇边盈了些笑意。
果然是他的阿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