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进来吧。”林晓微微错身,依旧垂眸,轻声问:“疼得厉害吗?”
只这沉声静气的一句话,方队长心中那些杂乱无章的念想立刻了无踪影,一颗心蓦地发软。
方驰进屋,林晓在他身后关上房门。
走过玄关廊道,林晓问:“现在做行吗?”
“不急。”方驰抿着嘴角,在小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扶手,“过来聊聊?”
林晓站着没动,肩膀却无声地抖了一下,下一秒,耳尖悄然泛红。
方驰唏嘘不已,心说这人已经为难成这样了,还冒着“引狼入室”的风险给自己了开门——怎么能这么乖呢?
方驰又说了一遍:“自己走过来,还是我扶你?”
林晓默默叹了口气,脚步带着自暴自弃般的决绝意味,一步步挪到了方驰旁边。
方驰找上门来,他明知自己这就是躲不过逃不开了,但仍心存侥幸,自我调整一番后,主动开口将话题岔开:“要是疼的话就别耽误了,昨天烤电,今天悬艾吧。”
方驰问:“还熏气海穴吗?”
林晓:“……”
成功梗住,张不开嘴。
方驰轻笑一声,见他窘迫至极,深知不能步步紧逼,真把人惹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退一步开阔天空:“上午过去找我,是又遇上了不会做的题?”
林晓跟着他这个生硬地转弯,艰难地点了下头。
方驰将硬质的盲文本递到他手里,又从旁边扯了两张白纸过来,说:“坐下说说,我教你。”
林晓:“???”
不是……这又是什么心无杂念一心向学的奇幻路数?
林晓心中疑惑,懵中开口,“你找我,是讲题啊?”
方驰笑着反问:“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林晓怔然,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尴尬得连耳廓都红了起来,咽了咽唾沫,欲盖弥彰道:“我以为……也是讲题呢……”
方驰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又乖又软,可爱犯规——
方队长心随手痒,真想把人圈在怀里,从头到尾揉搓一通。
方驰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是讲题就真的开始传道受业解惑,林晓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指腹随着盲文本上做好的难点标识慢慢滑过,他轻声问,方驰随之快速在白纸上列出解析步骤,而后一点点地细心答疑,语调中没有半分玩笑打趣,或是伺机暗示他情之意。
两人之间刚进门时的那些欲言又止和诡异暗涌渐渐消失不见,气氛终于回归正常。
果然,能战胜情爱烦扰的,只有数学题。
时间流缓,最后林晓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了悟:“我懂了!原来是公式套错了,怪不得解不出来。”而后终于肯抬起头来,对着方驰笑了一下:“谢谢驰哥。”
方队长被这恬静笑颜晃得有点眼晕。
沉默两秒,问他:“真会了?”
“嗯!”林晓点头,对于自己的领悟能力还是有信心的,“真会了!”
方驰清亮的眼底映着他的影子,忽然说:“举一反三,我考考你。”
林晓:“……”
方老师这么尽职尽职,百忙之中还为了他的学业煞费苦心,真的很难不让人感动。
林晓说:“行。”
方驰指间夹着酒店的水写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目光轻轻扫过林晓侧脸,“我口述,你记题,然后自己求解。”
林晓诧异:“你能直接口述出题干吗?这——”
“已知条件——”方驰不容他怀疑,径自开口,林晓一愣,再没空顾忌其他,忙不迭地跟着他的表述,在盲文本上排排扎孔。
不消片刻,林晓给出最终答案,神色中带了点得意求表扬的意味,问方驰:“对吗?”
方驰心中正筹划着别的事,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林晓做的题目上,闻言顿了一下,却说:“对。”
林晓笑道:“都说是真的会了,你还不信。”
方驰眸色深沉,目光交织成细密的网,牢牢套在眼前人身上,开口:“这题过了,第二道。”
林晓:“还有啊?”
方驰:“嗯,第二道就一小问,简单。”
林晓手握盲文锥,踌躇满志:“你说!”
方驰:“会不会喜欢我?”
一瞬间,四周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林晓猝不及防,毫无戒备,登时被这道送命题砸了个正着,一时间愣了个彻底,“你……你说什么……”
于是方驰就又重复了一遍,音量不高,却一字一句:“我问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句林晓听清楚了,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也正是因为句式简短清晰,所以连个会错意的可能性都没留给他。
林晓握着盲文锥的那只手渐渐握紧成拳,突如其来的紧张无措再次漫过全身,方驰抬眼看去,只见他整